有道是:事實勝於雄辯。而事實之中不起眼的小細節,往往最能說明問題。
2018年元月的一天,我與旅伴行至歐洲中部的瑞士,駐足於阿爾卑斯山少女峰腳下。正值隆冬時節,其時山上風雪大作,上山的火車暫停運行,讓旅客等候通知。
我正從腦後拉起羽絨服上的風帽,同伴用胳膊肘碰碰我,要我看路對面的一塊藍底白字的牌子。我抬眼一望,這是一塊指示車站(終點站)方向和距離的告示牌,上面有英文和日文兩種文字,卻沒有中文(見圖)。要知道,這少女峰可是「瑞士旅遊業的經典景點之一」啊。
告示牌。(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我一下子明白了旅伴要我看告示牌的用意。此時的山腳下,歐美、日本及其他國家的遊客寥寥無幾,倒是有來自中國大陸的兩三個旅遊團,帶來了人氣。他們八成也是在等火車,其中有的來回走動,有的閑逛街店,有的扎堆說話,有的盯著那塊告示牌,有的在玩手機,甚至還有大呼小叫的,好不熱鬧。幾乎絕大多數是中國人(包括筆者和同伴),可是,那塊告示牌卻不用中文告示。
凡是有點民族自尊心的中國人見了,心裏肯定不是滋味,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啊?
若要說瑞士這個國家有什麼政治傾向性,可該國分明是中立國;
若要說是人家的疏忽吧,做事細緻嚴謹、循規蹈矩的瑞士人,怎麼會忽略一個有著十四億人口而且號稱「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泱泱大國?
若要說這是一塊以前製作的較老的告示牌吧,可它看上去並不很舊……
反觀這些年在中國境內的媒體與中共在境外操控的傳媒,不遺餘力地標榜什麼「大國崛起」、「國際地位大幅提升」、「四個自信」、「中國對世界的影響力」、「經濟大國」(經濟大國不等於經濟強國)云云,我不禁啞然失笑,還有些悲哀:「鳥槍換炮」的滿世界跑的中國人,在歐洲一個著名景點的告示牌上,卻見不到中文。
我瞅了旅伴一眼,朝那塊牌子努努嘴:「不管怎樣,人家並沒把你當回事。」
而同伴則認為,「這是看不起中國,看不起中國人,這是對中國遊客的不尊重。」他甚至還有點忿忿不平:「說重一點,這簡直是一種侮辱!」
「有那麼嚴重嗎?!」我接著輕聲糾正他:「你剛才說的中國,確切地說,應當是中(共)國。與其一味地責怨外面的世界,不如先從中(共)國,從中國人自身找找原因。」
至於什麼侮辱不侮辱,這叫我想起一句古訓: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景區的告示牌上該出現哪幾國文字,本來是景點所在國的事情,似與遊客無涉。而且,這看起來也不過是一件小事。然而,以小見大,見微知著,這塊告示牌所表露的,正是未經掩飾的自然情態。
那些在做「中國夢」過程中的失眠者,更有早已不再做夢的清醒者,這樣的有著切膚之痛的中國人,他們能夠撕破那張光鮮漂亮的畫皮,曝光其殘暴、貪婪、下流、無恥、骯髒的醜惡本相,也能夠解讀彼國的——阿爾卑斯山腳下的告示牌,其所告示的,何止是牌子上這一丁點兒的東西?
有朝一日,中國實現了民主憲政,成為貨真價實的大國強國;而深受共產思想文化毒害的大多數國人,在解毒與奮鬥的進程中獲得並享受了真正的民主、自由、人權、法治,變得日益自尊、自愛、自強的時候,到了那一天,你要求那樣的告示牌別出現中文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