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遊世界二年後,終於回到韓國。(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文/金帥氣、魏偽善
歡迎來到韓國。
用韓文寫的告示牌迎接了我們。不必站在長長的隊伍裡等待,只要通過自動通關,一下子就進到我的國家了。
要往哪裡走也沒必要察看告示牌,看著用我的母語寫下的文字,彷彿是經常走的路一樣,輕而易舉地從自動通關走出來,在不停旋轉的行李提領處,將皺巴巴的背包放到手推車上。走出大門,還拍了一張照。
我想記錄我剛踏上大韓民國土地的這一刻。找出放在背包深處,兩年間不曾拿出來的韓國USIM 卡,一插進手機,熟悉的電信公司名稱就出現在手機畫面上。
我坐在椅子上等待哥哥,儘管我跟他說沒關係,他還是說一定要來接我。到達韓國之後,會是怎樣的心情呢?心臟撲通撲通跳嗎?很高興嗎?感到安心嗎?會流眼淚嗎?想再次離開嗎?所有在飛機上想像的劇本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出乎意料地,非常理所當然,非常心平氣和。因為覺得很尷尬,於是向很久沒見到且變胖很多的哥哥說了一些無謂的玩笑話,並把背包裝進後車箱。
奔馳的車窗外,升起黃色的半圓月。明明是經常看到的月亮,卻覺得格外溫馨。它正要轉盈?還是正要轉虧?我不知道。
我不在家的這段期間,我家搬家了。將車子停在第一次看到的停車場,搭乘第一次看到的電梯,走過第一次看到的玄關門。媽媽在那裡。
這段期間我好像老了,但媽媽還是跟原來一樣。彷彿是早上才送去上班的女兒回到家似的,她說:「我的乖女兒,回來啦?」然後抱了我一下,接著一邊炫耀說買了新床給我,一邊把我推進房間裡。時隔兩年的母女相逢,比想像中的還要枯燥乏味。
雖然這是後來才聽說的,但當時臉上看起來沒有特別高興的媽媽,急忙把我推進房間後,一轉身就哭了。可能是因為我殘破不堪地回來了吧。
我走進這個被稱為我的房間的地方。新的床、新的衣櫥、新的化妝臺,在我回來之前,一次都沒使用過的床。打開衣櫥,之前常穿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掛在裡面。新房間裡擺滿熟悉的物品,我擁有的東西比記憶中的還多。
新的化妝臺上,放著以前用過的香水。我打開蓋子,拿起來貼近鼻子。我將和乾淨房間不搭的骯髒背包放在衣櫥前面,草草地洗完澡之後,再次回到房間。這時候才突然覺得很不自在,這個房間只有我一個人。沾滿旅行香氣和髒汙的背包放在那裡,但是偽善卻不在旁邊。現在,我躺在很久很久都不會改變的床上。
我很快就適應了,快到令人害怕。就連使用適應這個單字都讓人覺得彆扭,旅行的那段時光就像咚地一聲掉落下去的東西一樣,我繼續過著原本的生活。和這段期間很想念的人們見面,舉行了氣氛歡樂的酒席。
朋友們用喜悅的眼神以及偶爾參雜著你看起來真了不起的表情,問我這個為期兩年的環遊世界之旅使我改變了什麼。並不是醉到無法回答,而是無法輕易開口。我也不知道,到底產生了哪些變化。
找到以後該如何過生活的答案了嗎?不,連明天怎麼過都還不知道呢。變成不管是多麼艱辛的情況、還是沒出息的樣子,都能寬宏大量地包容了嗎?好像沒有變成那樣欸。啊!好像反而比以前更懶散了。
回到家以後,這個問題也困擾了我好一段時間。如此漫長的時間、如此特別的經歷、如此多樣的相遇,都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影響嗎?雖然不是為了獲得什麼才出發的旅行,但是一想到真的沒有什麼變得不一樣的地方,我就驚慌失措了起來。
本文整理、節錄自金帥氣、魏偽善合著《年屆30,與其結婚,不如夜半脫逃》一書。由采實文化授權轉載,欲閱讀完整作品,歡迎參考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