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誠實助人,終得善報
梁革是個小官,為人誠實,醫術高明。唐文宗大和初年,到宛陵擔任巡官。
按察使於敖,有婢妾蓮子,平素待她甚厚。一天她因玩笑獲罪,被趕出去賣掉。從事御史崔某,想買蓮子,先請梁革給蓮子診脈,檢查她的健康狀況。梁革診脈後說:「她已十年沒害過病。並且她二十年內,也不會害病。」崔某就很高興、放心地買下了她。
於敖本來與她情深,後來聽說崔某買了去,怒形於色,耿耿於懷。不到一年,蓮子暴死。
梁革急忙告訴崔某說:「蓮子沒有死,是患了屍蹶病。把棺材拉回去,我能使她甦醒過來。」崔某勃然大怒說:「你說她二十年不會害病,可不到一年就死了。今天假使救不活她,你有何面目見人?」
梁革說:「她真的沒有死,如果不能把她救活,就用死來懲罰我說大話。」於是,梁革破棺,將屍從棺中抬出,用針刺其心及臍下數處,打掉一個牙齒,把藥放入口中。給她穿上單衣,躺在空床上,用白綢子把手腳綁住,在床下,點了小火,說:「這火滅後,蓮子就能活過來了。」並給徒弟說:「煮了蔥粥等候。她恢復呼吸後,像狂人一樣。不要讓她起來。她過一會兒,就困頓安靜了,再解掉綢子。用蔥粥灌她,她就活了。」果然一一如此。
州內的小吏,把這件事,告訴了按察使於敖,於敖對梁革的醫術,大加稱讚,就勸崔某,把蓮子贈給梁革。崔某照辦了。
梁革給她的齒穴上,塗上神藥,不到一月,牙齒又長好了。大和六年,梁革調任金吾騎曹,與蓮子一起,來到京城,共度美滿的生活。粱革以獨特的醫術助人,不取報酬,還常挨罵,卻不還口。誠實忠厚。最後得到善報。
於敖獨自嘆息說:「我很慚愧。我好失悔呀!」
(事據唐代李復言《續玄怪錄》)
二、圓夢顯智求活路,內心明白
安祿山叛亂時,唐玄宗急急忙忙逃往四川,百官與諸司,大部分不知道玄宗幸蜀,追隨不及。有陷在賊中者,被安祿山脅迫投降,黃幡綽就是其中之一。他也只得出入左右。等到長安收復,黃幡綽被押往行在(皇帝所在處),玄宗一向愛其敏捷,就把他釋放了。
有人在玄宗跟前說:「黃幡綽曾在賊中,給安祿山圓夢,都順竿溜,而忘了陛下多年對他的恩寵。祿山夢見衣袖長,忽至階下,黃幡綽說:『當垂衣而治。』安祿山夢見殿中柱子倒,黃幡綽曰:『革故從新。』他說的大都是這種溜竿的話。」
黃幡綽說:「我實在不知道陛下大駕蒙難赴蜀。我既然陷入賊中,怎能不暫時討其歡心?擺脫一時的困境。但我以安祿山大逆圓夢,我已知道他必然會敗亡!」
玄宗說:「你憑什麼知道呢?」回答說:「逆賊夢見衣袖長,是不得出手。又夢見柱子倒,即是他要倒臺。因而我預先知道:他們會敗亡。」
唐玄宗大笑而止。
(事據唐代李德裕《次柳氏舊聞》)
三、玄宗保存府庫,以免百姓受困
唐明皇(玄宗)躲避安祿山叛軍,向西逃跑,車駕將從延秋門出,楊國忠請由左藏庫西出。明皇按他的意見辦,看見有一千多人,手持火把等候聖駕。明皇暫停車駕問:「持火把幹什麼?」國忠回答說:「請燒掉庫存物資,不要留給敵人。」明皇嚴肅地說:「敵人若果得不到這些,必然對人民橫徵暴斂。不如留給他,不要再使百姓受困。」
於是,命令熄滅火炬,然後出發。聽到的人感激流涕,都互相說:「我們的皇帝,如此熱愛百姓,福還未衰。即使太王離開豳地時,也沒有到達這樣。」
(事據唐代李德裕《次柳氏舊聞》)
四、金甲神三次阻止打胎
唐玄宗作太子時,太平公主猜忌他,時刻偵察,事無鉅細,都報告睿宗皇帝,玄宗手下的人,也暗暗作兩面派:表面忠於玄宗,又私下與太平公主勾結。當時元獻皇后得幸,剛剛懷孕,玄宗害怕太平公主借端害她。想讓她服藥墮胎,而又無可靠的人商量。張說(人名)因為任侍讀官,可進太子宮中,玄宗從容地與他商議,張說願暗裡幫忙。一天,張又入侍玄宗,揣了三付墮胎藥,獻上。
玄宗非常高興,他將左右的人全部打發走,一個人生火煎藥。藥還未熬好,因疫倦而打盹,於是神靈感應,一位尊神,有一丈多高,身上披著金甲,拿著戈,繞藥轉了三圈,再把藥鍋中的藥全部倒掉。玄宗起來看了,感到奇異。再燃起火,又用了一劑藥,在藥鍋中煮,並在床上時刻注視著。又見金甲神,像第一次那樣,把藥倒掉。他煮了三次藥,均被倒掉。這才停止煎藥。
第二天,張說又來,玄宗將將煮藥經過,詳細地告訴他。張說走下台階,拜賀說:「胎兒是上天派來的,不能除掉。」以後,元獻皇后想吃酸的,玄宗也告訴張。張因給玄宗講經書,每次都在袖裡藏了木瓜。因此,在開元年間,張說受玄宗皇帝恩澤之厚,是無人可比的。肅宗(原是那胎兒)更是把張說的兒子張均、張珀,像親兄弟一般對待。
(事據唐代李德裕《次柳氏舊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