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鶇開尾扇了!(文/攝影:張易書,地點:臺灣)
鉛色水鶇,杉林溪。
在杉林溪,鉛色水鶇是很可親的小型鳥,因為是繁殖期,所以不同的溪段,都可以發現成雙成對的蹤跡,甚至可以聽到公鶇清脆的「滋---滋----」聲。
母鶇開屏。
鉛色水鶇的公母很容易區分,最大的差異點,是公鶇的尾巴呈現栗紅色,母鶇則比較低調的鉛白色,但不論公母雌雄,尾羽都會開展成扇子樣,拍攝水鶇的時候,很喜歡擷取尾羽開屏的樣子,好像心情,也跟著尾扇,開朗起來。
母鶇收尾。
平常的小型鳥,除非是偽裝帳,或者超級大砲,不然要拍到清楚的數毛版,其實都不容易,其他溪流遇到的鉛色水鶇比較野一些,杉林溪的則習慣友善的遊人出沒,他們知道這些遊客,主要是愛拍自己水水的樣貌,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性,所以鏡頭無論長短,都可以拍到自己滿意的畫面。
自然生活多好!有點水、有些樹、有些鳥,時間不用趕,也沒有什麼要解開的拍照任務,走走逛逛,如果有時停停,那就是因為我遇到鳥了。
鉛色水鶇公鳥歌唱。
赤腹鶇,缺憾。新光操場。
一方面是這學期有教到到李黎的缺憾一文,另一方面則是拍鳥與生活的感慨,突然覺得,我是應該貼出這張拍的不是很棒的赤腹鶇。
赤腹鶇是新光國中冬天裡會出現的候鳥,往往國曆11月左右,在校園走踏中,耳朵會聽到急促「滋----滋----」,或者「波波波爾~~~」這種聲音,雖然未必能觀察到,但是我的耳朵告訴我,這是赤腹鶇來了。
最近天氣乍暖還寒又爆熱,季節也到三月底,但是赤腹鶇還在新光校園流連忘北返,想來是在桑葚樹補充著北返的能量,這種鳥兒害羞又警戒,雖然不難發現他的蹤跡,但是總是很難一窺全貌,多次的拍照,要不快門來不及,要不這裡遮、那裡擋的,遇到這種總是有缺憾的情況,我究竟能夠怎麼樣?
赤腹鶇。
拍鳥界中,有一小群人,喜以拍攝完美、絕美為至高目標,不是不愛自然、不關心生態,只是當自然無法達成美感中的完美時,當現況的條件就是缺憾時,自然與生態便被甩到一邊。在網路可搜尋到分享的照片中,依稀可以推估,某些景,經過枝枒的修整;某些場景,如綠草、青苔的鋪陳;某些口中的食物,如綁在樹枝上的蜥蜴……
一方面我實在沒有時間去造景,也不太愛拍出一群人都一樣的內容,我只愛當作一個觀察者,或者是一個從缺憾的無奈中,想辦法找到一條比較不缺憾的角度,我無法改變大環境,有些樹枝真的太高了,檔次遠高過我的程度;有些鳥兒太遠了,那是無法企近的世界;有些人有蓋章權利的人有太理想的規章,那是我無法撼動的路徑。而我能選擇的,就是繞道、曲折、挑選角度,想辦法獲得我能力、時間、設備、技巧、運氣所及,最好的狀態,然後壓了幾下快門,我知道不完美,但是這是目前最好的情況了。
赤腹鶇不是很漂亮的鳥兒,鳥爪呈現黃色,鳥喙根部黃、喙尖處黑黑的,腹羽與其說是「赤」,不如說是「白」,明明「胸羽才是赤」啊,我覺得「赤胸鶇」這個別稱更適合他。這羽色灰灰,實在稱不上靈美的,但我總是跟自己說:「世事相違每如此,好花百歲幾時開。」接受缺憾,接受生活中,不完美的必然,順與不順,都是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