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中學生(圖片來源:網路圖片)
【看中國2021年8月2日訊】6月15日,教育部成立校外教育培訓監管司,校外培訓行業步入「強監管時代」。此前,教育部副部長鄭富芝在受訪中表示:「根據調查,近年來在資本推動下,校外培訓快速發展,甚至野蠻生長,製造焦慮,形成‘劇場效應’。許多家庭被培訓機構直接或間接‘綁架’,不得不送孩子參加校外培訓。」在現實中,預存課時費越多的家庭,手頭反而越拮据。一旦培訓機構關門,他們既無閑錢繼續請家教補課,也無精力追討欠款。
圍堵失敗
1月22日,優勝教育旗下又一校區倒閉。家長們得知消息後,蜂擁而至,堵住法人馮女士的去路。
「你收了那麼多錢,都在哪裡?」馮女士被圍住質問。
「在公庫裡,現在沒有了。」她有氣無力地說。
兩天後的凌晨2點40分,馮女士割腕。
馮女士的公公抱她出來,一邊焦急地撥打120,一邊伸手夠門禁開關,試圖打開玻璃幕門。「不准走,不准走!」家長們阻攔道。救護員上樓後,他們才萬般不情願地讓出一條求生通道。情況危急,救人要緊。
抵達一公里外的急救門診後,馮女士病懨懨地躺在擔架上,手腕的傷口已凝血。公公辦理住院手續時,馮女士丈夫趕到。他指著在場的家長吼道:「你們是刑事犯罪,要判3年以上有期徒刑!」家長們解釋——你老婆割腕時只有她公公知道。
在憤怒之下,人們不僅失去了理智,也逐漸喪失了同情心。一位家長說:「她要自殺成功,我們也許就有希望了。」他們以為困住馮女士就能找到突破口,但熬了一宿,到了第二天早上七八點鐘,法人還是跟丟了。馮女士終於逃出家長的圍堵,留下一幫討費的家長和討薪的老師。
等到家長們重返校區,已是人去樓空。
五天後,玻璃幕門上貼出四頁由校方發布的《致各位學生家長的公開信》,上面寫道:「為解決員工工資、家長退費等相關事項,公司股東及法人等正在積極尋找投資人、對接分流、聯繫優勝教育陳昊進行後續安置處理等,以降低對員工、學生家長及相關主體造成的經濟損失。
「2020年10月份,優勝輝煌大規模分校發生資金鏈斷裂,公司難以經營,導致公司解散,公司實際管理人員相繼離職,留下我司一片混亂……」
優勝教育以直營、代管和加盟三種方式經營。據陳昊講,其在全國有上千家分校。根據《南方週末》報導,加盟商繳納從數十萬到數百萬不等的加盟費,以自己作為法人註冊公司,但不被允許參與校區運營。校區上至校長,下至分管營銷的經理都由總部派遣。根據《公開信》內容顯示,去年10月份總部跑路前,優勝輝煌母公司從該校抽走現金流盈餘51%,導致企業賬戶資金緊張。
1月中上旬,馮女士曾聯繫陳昊,討論閉校一事。
陳昊主動提出幫忙安置學生,並叫馮女士介紹大概的情況。
——校區有全職員工總數72人,老師55人。沒有拖欠老師的工資,但12月的工資沒發。近3個月上課有600多位學生,未銷課時金額960萬元。
當馮女士介紹完校區情況,陳昊回覆了一個「捂臉」的表情,說「估計沒人接得住」。
在兩通時長分別為9分19秒和6分20秒的通話結束後,馮女士懇求道:「陳總,公司法人您配合換了吧,我自己在上班,家裡老人孩子的,也沒車,不想被限高啊。」
陳昊卻說,幫了幾個都不成功,99%的概率會連續崩盤。
優勝教育集團成立於1999年,旗下涵蓋針對6至18歲人群的個性化教育培訓項目「優勝1對1」、素質教育培訓項目「優勝派」以及家庭教育培訓項目「優勝家」等。在個性化教育領域裡形成了以「YOUWIN教學法」為代表的獨特的個性化教育體系和模式。陳昊談起這一次創業,曾講過:「我們希望把教育行業顛覆了。」
2020年10月18日,優勝教育總部撤離,其後引發各分校的關閉潮。同年11月5日,陳昊在直播中向家長表示歉意,並數度流淚。家長們卻不為所動。家長代表裘媽媽說:「據我們統計,優勝在這座城市有超過50個校區。直營店佔比79.01%,加盟店僅佔23.74%。優勝稱因加盟店導致資金斷裂的理由無法成立。」
優勝教育不是區教委審批通過的民辦培訓學校,僅持有營業執照開展業務。就在其宣稱倒閉的前三天(10月15日),優勝教育公司法人由陳昊變更為其母親唐芳瓊。
受害者一
「法人也是替罪羊。」袁媽媽說。
從事家政經紀的袁媽媽長得像迪士尼版的花木蘭,皮膚略黑、嘴唇稍厚、長發披肩,語速輕快。「教育孩子雖然是為了家庭,但我們難道不也是為了國家嗎?」
2018年,兒子上初一時,從學校領回一沓資料,中間夾著一張優勝教育的宣傳單。孩子半歲時便跟著奶奶。忙著做小生意的袁媽媽一個禮拜探望一兩次。兒子小時候連奶水也不夠吃,母子關係不大親近。
升至初二,孩子進入叛逆期。班主任說,你娃成績排倒數,看報個什麼班吧。在家教與機構之間徘徊了幾天,袁媽媽最終選擇了優勝教育。優勝成立於1999年,是全國連鎖教育機構,名氣大、門店多;創始人陳昊經常上電視,父母又都是高級知識份子。
她盼望孩子上了培訓班後,不僅成績有所提升,還能養成好習慣。
優勝教育補習班價位表(圖片來源:網路圖片)
2019年11月3日,袁媽媽東拼西湊,分三部分繳納了4萬多的課時費。「微信零錢、銀行卡裡的錢、現金全交了。交完我的兜比臉還乾淨。」
上了10堂課,疫情來了,授課方式由實體改為網路,但消課的費用不變。交一樣的錢,網課的效果肯定不如線下——母子倆不捨得上網課,省著用,想著等疫情過後上實體課。
天氣漸暖,疫情好轉,袁媽媽打算給兒子集中補課,沒想到四個禮拜約不到老師。之後再聯繫,老師說「已離職」。到了10月15日,還沒約上課,袁媽媽上網一查,「五雷轟頂的感覺,天塌下來了。」
「XX校區正式倒閉!」
「優勝必然倒閉!」
「優勝教育XX已經徹底倒閉,目前XX校區沒有團隊,校長、諮詢、教務、老師都已經解散,老師工資、家長退費沒有得到合理解決。」
「接下來倒閉的XXX校區!」
接連不斷的潰堤消息淹沒了袁媽媽的心坎,「恐懼又無助。」
優勝出事後,袁媽媽和愛人無話可說。當初報班時,袁爸爸就不支持。
婆婆心疼袁媽媽,叫她出門玩幾天。袁媽媽可沒這心思,全身被從未有過的負重感和屈辱感包裹得密不透氣。孩子上初三,正面臨中考;自己工作耗時耗力,也挺累的;老家又在外地農村,逢年過節還得給爸媽生活費……「別說3000塊,現在1000塊錢都拿不出。」
她也沒心情管孩子,一回家就端著手機,和其他家長互動。「我那天做夢,還夢到在法庭上聲討這件事。」
有一天,兒子問,錢要回來沒有?
她不曉得如何作答,敷衍了一句「你甭管,上好你的學!」
「媽媽,別費勁了。」兒子認為學習無用,像對方這樣賺錢才叫「成功」。他甚至威脅母親說,你什麼時候要回錢,我什麼時候認真學。
受害者二
「為什麼一直交啊交,是不是有病啊?」李媽媽恨當初的自己「貪便宜」,否則不會吃大虧。
2018年8月,國務院辦公廳出臺《關於規範校外培訓機構發展的意見》,其中明確要求「不得一次性收取時間跨度超過3個月的費用」。50歲的李媽媽自然不知道,她正忙著給孩子湊學費。
2020年2月,疫情來了,優勝辦活動,課程打五折。銷售老師告訴李媽媽,現在交錢,課時費按初三算,「名額有限,就三四個。」還跟她講,之前買的課程可以退,但「買是買,退是退」,得先另外交錢。
在這座廢紙箱1.5元一公斤、學區房動輒一二十萬一平米的城市,上一堂校外補習班,最少兩百元。從小學到高中,隨年級升高,課時費也逐年增加到五六百。李媽媽擔心到小孩上高三時,學費漲得自家承受不起。「我一算,一次課少花160塊,比雙十一團的課還便宜七八十(元)。」況且,孩子升高中後,必須換一個近點的校區,先充點值也在李媽媽的考慮之中。
優勝教育老師發給家長的優惠信息(圖片來源:網路圖片)
去年二月的最後一天,銷售老師催李媽媽趕緊交錢,否則過了優惠期,系統錄不了名單。孩子在優勝教育已經上了小三年的課,一次性將上到高三的課程買夠,犧牲點利息也划算。就這樣,李媽媽找兄弟姐妹借了13萬元整,加上自己東摳西摳省下的錢,在離家近的新校區買了15萬多元的課程。初中沒用完的課程,她準備從老校區退掉。
2020年6月,李媽媽與老校區簽了退費協議。她以為退費容易,盤算著這邊借錢,那邊退完費立馬還親戚。可是,校長一直找藉口,退費遲遲無進展。10月中旬,老爺子重病入院,進了重症監護室,一天1萬5千塊住院費。10月16日,李媽媽意識到不能繼續拖下去,趕到老校區找校長退費。
「我那醫院等著要錢呢。」李媽媽說。二十多歲的女孩卻說,自己剛接手校長,什麼都不知道;退費找總部,肯定沒問題。
正聊著,一個家長跑過來,驚呼老校區的老師罷工了。
10月18日,優勝教育崩盤;同月25日,老人去世。
11月1日晚間,李媽媽又聯繫到新校區。校長回覆了句「別找我來了,我已經夠煩的了。我也不管了,倒閉吧都,愛咋滴吧。」隨後,李媽媽被拉黑。
當初繳費時,李媽媽跟老公商量過。老公不贊成也不反對,只提醒她「不要交那麼多。」李媽媽跟老公算了一筆賬:現在買合適,咱們又沒錢,回頭人家一課時一漲幾十塊……丈夫被說動,扔了句:隨便吧,錢要是能借到就買。
一家三口擠在30多平方米的房子裡,無車還週身債。老公天天跟她吵架,吵得快要離婚。「家裡老人也死了,我連給人買墓地的錢都沒有。」
越是不寬裕,越想多存些錢在教育上。第一次買了8萬塊,還剩4萬多沒用;雙十一跤了8萬多元;2020年2月28日,買了近4萬元,又在加盟店買了15萬元的課……李媽媽一共團了2000多課時,只上了610節課,交了40多萬,還剩30多萬元的課沒上。就這樣,李媽媽徹底陷入了絕境。
夫妻皆是工薪階層,除了養孩子,還要贍養老人。「婆婆是半植物人,還得請人照顧。」
李媽媽34歲生下唯一的孩子。在教育上,她奉行的理念是「拿錢砸也要砸出一個坑來。」她不希望由於自己的原因,毀了兒子的一生。「男孩子似懂非懂的,覺得騙了就騙了吧,他不知道那個錢真的是每張都帶血。」
許多個夜晚,李媽媽睡不著,腦袋跟炸了似的,煩躁得總想站在高處亂嚷嚷。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死了算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孩子埋怨我,老公也埋怨我,全家人都在埋怨我。」
朋友勸她想開點,「萬一弄出個病來,還沒錢治療。」
李媽媽只得做臨時工,掙點小錢,慢慢還債。
受害者N
譚媽媽做服裝生意,疫情期間,三個月沒領工資。她家有一對雙胞胎女兒。10月12日,她去校區一看,發現沒人了。「只有4個加盟商坐在那兒吃方便麵。」
閨女在聖誕節前問她,「不能買個蛋糕嗎?」譚媽媽望著女兒期待的眼神說:「不要提這種要求,我們能正常生活就不錯了。」
「國家的教育機制是這樣,逼得家長不得不上外邊補課去。如果學校都能教,我們也不會花這個錢。」王媽媽的苦惱在於真金白銀交了錢,孩子卻上不了課。
王媽媽的孩子生下來只有4斤9兩,身體特別弱。「他要是不補課的話,去學校聽不懂。」疫情期間,兒子幾乎不出門,只能給他多補課。
現在可好,優勝出了事,孩子找到了不學習的藉口。「他正好是逆反期,我更年期,還趕上一個騙子。我低壓107,高壓157,天天跟他急。」
孩子因父親在外地,小時候由大姨帶。從初一開始搬回來跟母親一起住。「剛跟他能夠說上話,來這麼一場,前面的努力白費了。」
61歲的趙媽媽是退休工人,44歲生的小孩。她和丈夫每個月的退休金加起來不過7000塊錢。本來想著為女兒拔拔高,爭取上一個比較理想的大學。「孩子知道這個事兒後,非常沮喪,等於在爬梯子的時候給砍了一條腿。」
女兒前陣子沒考好,回到家一頓哭。「沒了補習之後,她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勁頭。」
管奶奶的孫女上高三。因為爸爸再婚,她由老兩口撫養。孩子每週休息一天,管奶奶想著找一個離家近的教育機構,衝刺一下。2020年10月4日——優勝教育崩盤前10天,管奶奶交了32900元,買了65課時,折合一節課504元。「我們不會刷卡,給的現金。」
隔一週,10月10日那天上了一節物理課,「沒兩天就跑路了。」70多歲的管奶奶氣得想不開,「他們都發不出工資了,還繼續騙我。」
孫女5歲大便跟著管奶奶生活。發生這件事後,她跟奶奶說,「你別生氣,我長大了掙錢還給你。」管奶奶當時就掉眼淚了,「心裏委屈。我說跟你沒關係孩子,爺爺奶奶怎麼著也給你撫養成人。」12年了,到這個坎兒上,怎麼能讓孩子放棄。「最後一步,邁好了上一個好大學,邁不好就很普通。」
趙媽媽交了27000元,相當於她一年的生活費。孩子上了不到10堂課。「我是單身母親,離婚簽協議時,他爸把房子給了我,我同意沒要撫養費。」退休後,趙媽媽一個月3300元退休金,在一線城市,她覺得自己屬於貧困人口。
躺在床上,想著就憋屈。「懲罰不了別人就懲罰自己。」精神壓力太大,趙媽媽患了躁鬱症。「我以前是報關員。公公婆婆沒人幫我看孩子,我還離婚了。我勉強要了孩子,自己帶,不給社會增加麻煩。我從牙縫裡給孩子擠點學費,卻給騙光了。」
「爸爸掙得少,我怕他壓力大。」從孩子幼兒園開始,課外報班都是孫媽媽負責。「比如這個班一個月2000元,我都跟爸爸講1000元什麼的。」
首付了2萬1千多,分12期貸了3萬3千元,還沒還清,又在2020年5月交了2萬多。孫媽媽一家每個月拿在手裡的工資各4000元。疫情後,在酒店打工的她長達半年只拿1500元的基本生活費。「這筆投資對我們家庭來說,挺大的。」
花的錢越多,贈的課時越多;年級越低,購課越划算。很多家長這樣盤算。
優勝倒閉後,孫媽媽表面裝得很淡定,但錢都壓在了優勝教育上,孩子沒辦法再上別的補習班。
兩人從農村出來,節儉慣了。女兒出生後,奶奶從河北過來帶她。去年5月,老太太一個人回了老家。「她83歲,孫女出生後,第一年沒一起過冬。老家條件再好,也不如我們這兒。愛人挺內疚的:咱們為孩子付出這麼多,為老人付出了多少呢?老人換口牙都等著回老家……」
4月15日,優勝教育又一家分校關閉,就在前一天,家長剛剛繳完費。
還在討結果
若不是陳昊,四十開外的裘媽媽可沒功夫憤怒,更沒時間開抖音賬號。
2020年10月21日晚,陳昊出現在抖音直播間。他語帶無奈、數次潸然而下談到優勝教育的經營問題:「從2019年開始,我們的加盟商、合作夥伴由於經濟壓力,開始把學校留給我們經營。我們以前管這個叫甩鍋。在今年四五月份時,公司資金鏈已經陷入快要斷裂的狀態,那時我們賣房、賣車,高管集資,把所有能動用的錢都投入到了公司的維持中。」
憤怒讓人傾盡全力。裘媽媽拿出對本城4576個報名優勝教育的家長做的統計數據,一一質疑了陳昊的說法。
從2020年1月到10月,家長繳費總額是6306萬元,九個半月已快追平2018年優勝全年的繳費額(7000多萬元)。「這只是4000多名家長提供的信息,還有一大部分不知道(我們的)調查問卷。」
家長們認為優勝教育受疫情影響不存在。2020年上課的學生並沒有因為疫情減少,反而增多了。從線下轉到線上,成本更小。「優勝是預付費,家長在不停繳費。」
優勝有眾多關聯公司。據裘媽媽統計,家長匯款的單位多達70餘家。但他們繳納的課時費,只有大約一半進入與陳昊有關的優勝輝煌與宏志勝文等公司,還有一半被轉移到了不相關的公司賬戶,包括果品、化妝品等行業。
退費一直困難。「陳昊說因為疫情的影響退不出費來,我們的調查顯示,一共有1909個人提出過退費,在2019年之前提出的就有304人,但真正退費成功的只有11人,佔比不到0.6%。
安置似乎是一條出路。但據家長反映,只有極少數學生被安置,且安置機構要麼不具備辦學資質,要麼僅為藝術特長培訓機構,並非是學習文化課的地方。裘媽媽說:「優勝教育從未正式地提出過安置方案。」
優勝找的安置機構,大概有16家,全是非一線品牌(在家長心裏,只有學而思、新東方能滿足要求),而且是小額對接。「比如,一個家長在優勝還剩10萬課時費,他可以拿6000元找文新,再拿6000元跟誰學……也就是說,如果你想花完10萬元,至少要15家機構。那請問,孩子是什麼?是你鬧著玩的遊戲?」
16家機構裡,約有一半的課程還需每堂額外繳納一百到幾百不等的費用;而且,提供文化課的僅佔很小一部分,大部分是拳擊、卡丁車、機器人編程等鬧著玩兒的,還有一個駕校……「優勝這種盲目湊數的行為,不是為瞭解決問題。」4576人中,1111個孩子處於小學階段,3465個孩子處於初高中階段。「初高中生哪有時間去報安置機構的課程?我的孩子上初三,真的耗不起。」
「我們大部分家長都是平民,省出錢給孩子上課,我連一杯奶茶也不捨得喝。如果連教育都沒有一片淨土的話,我們還怎麼培養下一代呢?」
如今,這些渴望通過培訓班讓孩子「更上一層樓」的家長陷入了兩難境地:既沒錢支付額外的補習班費用,又等不到優勝退款。
孩子在長大,時間不等人。媽媽們的訴求很簡單:別耽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