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1月23日凌晨3時,萬念俱灰的上官雲珠跳樓自殺。(圖片來源:公有領域/看中國合成)
1968年11月23日凌晨3時,萬念俱灰的上官雲珠跳樓自殺。據知情人透露是因為江青因為上官雲珠陪同毛跳舞而醋意大發,同時毛澤東連續接見了上官雲珠六次,江青懷疑自己的丈夫毛澤東與上官雲珠有特別的關係,江青讓她交待問題其實就是交待她與毛之間是否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因為此江青便準備將上官雲珠置之死地。
上官雲珠(1920年3月2日-1968年11月23日),原名韋均犖,字超群,家中排行第五,小名亞弟,又名韋亞君。中國著名電影表演藝術家。她幾乎走遍上海灘大大小小的演出團體,即使沒有報酬也要參加演出。因在《一江春水向東流》、《烏鴉與麻雀》、《麗人行》、《希望在人間》、《萬家燈火》等經典名片中塑造了性格各異的人物形象而蜚聲影壇。
1956年1月10日,上官雲珠手拿著當時的市長陳毅親手書寫的「上官雲珠同志,請您來一趟」的字條,走進了中蘇友好大廈,受到了毛澤東的接見。
在此之前,1952年,中共開展「三反」運動,有人揭發上官雲珠的丈夫程述堯貪污蘭心劇院的款項,為了盡早擺脫麻煩,上官雲珠從家裡拿出自己的800美元和兩個戒指送到劇院,作為「贓款」退賠。雖然這件事情後來被證明是誣告,但卻被徹底打上了「貪污犯」的標籤。因受丈夫程述堯的牽連,上官雲珠也被翻來覆去查個沒完,心情很是苦悶和壓抑。在陪同毛澤東跳舞時,上官雲珠向毛訴說了心中的委屈和個人的遭遇。不久,上官雲珠主演了《小白旗的風波》,並跟隨中國電影代表團出訪捷克。上官雲珠原已被廠裡列入「右派」名單,也峰迴路轉,成為「保護對象」。
從1968年9月開始,由江青直接操縱的「上官雲珠專案組」和林彪秘密成立的「上官雲珠特別專案組」,相繼逼迫上官雲珠寫出更翔實的與毛澤東以及其他人在一起的交待材料。可是,能寫的都已經寫了,上官雲珠搜肚刮腸,也實在寫不出令「專案組」滿意的材料。
1968年11月22日,上官雲珠又被專案組提審。對審訊人員的威逼,上官雲珠無話可說,審訊人員一陣猛扇耳光,拳打腳踢,折磨了她兩個多小時後,把上官雲珠踢出門外,並下最後通牒第二天必須交代,否則後果自負。
1968年11月23日凌晨3時,萬念俱灰的上官雲珠跳樓自殺。
據知情人透露是因為江青因為上官雲珠陪同毛跳舞而醋意大發,同時毛澤東連續接見了上官雲珠六次,江青懷疑自己的丈夫毛澤東與上官雲珠有特別的關係,江青讓她交待問題其實就是交待她與毛之間是否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因為此江青便準備將上官雲珠置之死地。顯然,江青達到了她的目的。如此看來,江青害死上官與當年呂雉殘害戚夫人是一樣的妒忌心態,只不過江青假借了政治的手段,利用了「文化大革命」無法無天的有利時機,「專案組」不過是個幌子和工具罷了。文化大革命中,江青對中共政治運動和政治鬥爭的整人、迫害人的手段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了。
上官雲珠之子韋然在《不盡往事紅塵裡——我的母親上官雲珠》一文中,講述了母親生前所經歷的政治迫害和求死的場景:
1966年,正在江西農村參加「四清」的母親得了乳腺癌,回上海做切除手術。手術很成功,她身體恢復得也很快。此時《舞臺姐妹》已被定性為「美化30年代文藝黑線的反面教材」而遭重點批判,母親與導演謝晉、電影女主角竺春花的原型——袁雪芬等被牽連。所幸那時有醫生的干預,她才被留在醫院,沒有過早被捲進那場險惡的政治浪潮。
但是兩個月後,母親又突然昏倒,檢查結果表明,病變組織轉移到了大腦。接下來她又做了一個大手術,從十幾小時的昏迷狀態下甦醒過來後,幾乎不認得任何人。直到一個月後,母親給我寫了第一封信,告訴我她已經認得300個字了。
而此時,外面的形勢變得更險惡,她參演的《舞臺姐妹》與《早春二月》成了文藝界的兩株「大毒草」,母親一瘸一拐被趕出醫院。她在建國西路高安路口的家也完全不像個家,一到四層樓道的牆壁上,全是母親的名字,橫七豎八,打滿紅叉。29室的房門,也被砸得像蜂窩一樣,從上到下佈滿了黑洞。
此後的兩年,對母親來說是黑色的歲月。她出院不久就被逼去電影廠上班,所謂「上班」,其實就是要每天去牛棚報到,那時她的身體,還遠未恢復到健康狀態。在那裡學習、勞動、寫交代、受批判。
50年代初,母親與其他文藝界人士一道,曾被毛澤東數次接見,這一度曾保護她免遭「右派」的命運,但「文革」一來,這卻又成了她最大的罪狀之一。出事前一天,1968年11月22日,母親又一次被傳喚,兩個外調人員和廠裡的造反派輪番逼問她,要她承認參加了特務組織,並利用毛澤東接見她搞陰謀。母親不承認,他們就脫下鞋用皮鞋底抽她的臉……回到「牛棚」時,母親的臉被打腫,嘴角流著血,目光呆滯,身體不停地顫抖。同被關在「牛棚」裡的黃宗英和王丹鳳阿姨看她被打成這樣,馬上端來熱水安慰她,但母親始終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住地哆嗦。
當天晚上回到家裡,母親被造反派勒令寫交代。也許她實在害怕即將到來的又一場羞辱與磨難,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她從四層樓的窗口跳了下去……母親的身體重重地落在樓下小菜場一個菜農的大菜筐裡,當時尚有意識的母親還向圍上來的人們說出家裡的門牌號碼——也許在那一刻,她還有一種本能的求生慾望,但等到有人找來黃魚車把她送到醫院時,已經沒救了。後來有人告訴我,聽說菜場的人只是用橡皮水管沖掉了菜葉上的血,繼續賣給來買菜的人,我並沒有那麼驚訝。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這樣的舉動並不那麼不容易理解;更何況,那時候的人們,對各種非正常的死亡似乎已習以為常。
在母親去世後的這麼多年裡,我曾無數次想起這殘忍的一幕,我相信母親在縱身跳下的那一刻,內心一定充滿了徹骨的絕望。那時候,她不知道我和哥哥的下落,追求革命的姐姐到上影廠給她貼了大字報,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也沒有為她遮擋一點點風雨。在我看來,很多「文革」中自殺的人,並不僅僅因為外界的羞辱、事業的中斷或前途的渺茫,家庭的冷漠與不幸,也是促使他們告別世界的原因之一。母親的內心,已沒有了一點點的溫暖與光亮,除了死,她還能選擇什麼?
那一年,母親只有48歲。
從滿身珠光寶氣的「漢奸夫人」,到傳統型的賢淑主婦又蘭;從銀幕上似乎早已定型的「交際花」、「闊太太」形象,到一個歷經千難萬險的女人公。上官雲珠一生飾演了不同的銀幕形象,人各有貌,性格鮮明、真切。韋然說,「我對母親以前在電影界的地位並無多少概念,直到這些年,我看到無數觀眾仍在懷念她,讚頌她,我才漸漸意識到,母親是一位多麼偉大的藝術家。」「其實母親個子很矮,只有一米五幾。但沈浮說,你媽媽一上臺就能把檯子壓住,別的演員上來就沒這種感覺,個子高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