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洛專訪（圖片來源：看中國）
【看中國2021年12月24日訊】 （看中國記者李靜汝採訪報導）據悉，中國《地下水管理條例》於2021年12月1日開始實行。據中共官媒報導，中國《地下水管理條例》重點聚焦地下水超採、污染突出等問題，強化地下水節約保護和污染的防治。中國的地下水的水質現況到底是怎樣的？當局對地下水污染的治理是否有效？看中國記者就此採訪了旅居德國著名環保生態學專家王維洛博士。
中國87.3%的地下水資源遭到嚴重污染
王維洛在採訪中首先指出，其實，地下水管理條例在今年9月就在國務院的常務會議上通過了。但是官方拖到兩個月後的11月下旬才公布。「其實這個地下水管理《條例》在九月十五號的時候，已經經過國務院的常務會議通過了，李克強壓住就沒有簽字。因為發布條例，根據中國的法律程式，是由總理髮佈一個國務院令，然後公布發布。到了十月二十一號這一天，李克強才簽字併發表了什麼國務院令，要給予公布。然後又拖了一個月，到了十一月二十二號，國務院新聞辦才開這麼一個會，才向公眾公布，新的地下水管理《條例》出來了。從九月十五號到十月二十二號，為什麼管理《條例》出來，要拖著兩個多月的時間呢？
中國地下水管理《條例》一起出來的時候，就是中國地下水的狀態是什麼？大家就會關心這麼一個問題。
先給大家一個數字，中國87.3%的地下水資源，遭到了嚴重的污染。這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這是一個很負面的消息。一個國家將近90%的地下水被嚴重污染了。
我們就想一下九月十五號是什麼時候呢？九月十五號，這是十一國慶之前，舉國歡騰，中國進入了小康社會，脫貧了，多牛啊，對不對？這個壞消息不能出來。就像山西洪水的時候，它那個消息也不發，不能壞了中國國慶的好的氛圍。國慶過了以後到十月中旬，十月下旬，為什麼還不發呢？那時候中國人都翹首等待著十九屆六中全會的決議，等待著什麼中共的第三個歷史決議。第一階段有毛澤東，第二階段有鄧小平，第三個階段出了一個習近平這樣的一個偉人的這麼個時代。那個時候沒有壞消息的，都是好消息的。你得配合十九屆六中全會的召開，所以那個時候也不能說，哇，中國的87%的地下水都被污染了，你是來捧場的呢，還是來倒場的?
為什麼十一月二十二號這一天，它就非得要發布呢？按照法律程式，十二月一號開始，中國就執行這個條例了。」
地下水資源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戰略資源
王維洛博士認為，地下水資源其實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戰略資源，也就是老百姓說的保命水。「什麼叫地下水？什麼叫地上水？從字面上來說，地下水就是在地面以下的水，是我們肉眼看不見的水。相對於地下水，我們常常就是說的是地表水。比如像河流裡的水，湖泊裡的水啊。按照中國的水法，就規定了中國的地下水和地表水就組成了中國的水資源。
為什麼說地下水是最最重要的戰略資源？也就是我們老百姓說的那個保命水。
我們就拿以色列作為例子。如果對比中國的話，中國號稱它一年植樹造林要3萬平方公里，而以色列的國土總面積才2.5萬平方公里，以色列的周圍都是敵國，這裡有一個世界上科技最強大的一個國家。但是以色列的國土50%以上是沙漠，年降雨量要小於一百毫米，水資源特別匱乏。所以水資源就構成了以色列這個國家生存和發展限制的因素。以色列打了幾次仗，和約旦打，和巴勒斯坦打，和埃及打，背後的目標就是搶水資源。
但是以色列自己的國土下面還有豐富的地下水，這些沙漠下面也有地下水。以色列的法律規定不許開採地下水。為什麼以色列不許開採地下水呢？因為它在設想有朝一日和周邊國家發生戰爭的時候，周邊國家要把地表水一掐斷了以後，以色列就沒有水資源了。那麼他們現在還有海水淡化的水，他們就只能依靠地下水來保證他們以色列這個國家民族的生存。我就是挖個井就有水了，這是他們的生命水，是他們的戰略的物資。所以地下水這個資源它在戰爭的時候，它真的是保命水。」
習近平的國家安全委員會十六個安全找不到食品糧食、飲用水安全？
據悉，習近平在他的中共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上談到了十六個安全，但卻沒有提食品、糧食和飲用水的安全。王維洛對此表示：「習近平現在就特別強調國家安全，他成立了一個中共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大談國家安全的問題。定義了一共有十六個安全，政治安全、國土安全、軍事安全、文化安全、社會安全、科技安全、網路安全、生態安全、資源安全，核安全，海外利益安全、太空安全、深海安全、基地安全和生物安全。按照一般的老百姓來說，他會先說什麼東西？糧食和食品的安全，飲用水的安全，是對老百姓來說，這是最最重要的安全。
在習近平定義的這十六個安全裡面，我們找不到糧食、食品的安全，或者飲水安全。如果我們再仔細找，在下面一個層次裡面找，在資源安全裡面，就講了有水資源、能源資源、土地資源，礦產資源等等的安全。就是說在資源安全的裡面，包含了水資源的安全。如果我們再找生態安全裡面，它就是說，這個生態安全是指一個國傢俱有支撐這個國家生存和發展的生態環境安全。就是說生態安全就成了高於你什麼政治安全，軍事安全的一個最高層次的安全，因為它關係到你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生存和發展的一個安全。
我想中共領導為什麼不強調什麼糧食、食品安全，或者飲用水的安全呢？這是因為他們是特供的，感覺不到食品的不安全，感覺不到水污染，飲用水的不合格。他們有特供的糧食，有特供的蔬菜，連水也是特供的。所以他們不知道這裡有中國老百姓最最主要的面臨的問題就是食品和飲用水的安全，這是老百姓每天都要碰到的問題。
易中天教授說了，說中華文明三千七百年，是從有文字的時候開始。在這三千七百年當中，中華文明經歷了多少政權，有時候你都數不過來，經歷過強盛的朝代，經歷過很衰弱的朝代，有統一的朝代，也有分裂的朝代。唐代詩人杜甫曾經說過，他說「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江河裡的流水，它是千年萬代存在下去的，你不要老把什麼政權的安全看作是最重要的。
比如德國政府剛選過，換了一個政權，老百姓也沒感覺怎樣，日子還照樣過，他沒有感覺到這個社會有一個什麼動盪不安，這就是一個民主交替。所以說對一個國家來說，這個國家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安全是最重要的。」
中國有豐富的地下水資源
王維洛在採訪中提到，其實，中國水資源的量足夠保證中國國家的整個用水。「我們前面講了，中國把水資源分作地下水和地表水，地下水和地表水是互相是轉換的。比如下了雨了以後，這個雨形成的地表經流到河裡面，它就成了地表水。或者下雨的時候，水直接就進入了土壤，然後又進入了河道，先成為地下水，然後進入地表水。也有河流的地表水，就回灌到到地下水，就成了地下水。
如果按2020年的數字來說，中國的地下水資源量，講的比較粗泛一點的是8500億立方米，這是它總數量。如果我們除去它們和地表水之間的轉換，中國還有將近1200億立方米的絕對的地下水，它和地表水就是交換的話，這個數量也保存在那裡。
2020年中國14億人的生活用水，它是863億立方米。2020年中國全部的總的用水量，這裡包括生活用水，包括工業用水，包括農業用水，它是5800億立方米，它也遠遠的小於我們地下水的資源總量，就是8500億立方米。中國的生活用水量不是主要的，生活用水用了15%，就這麼粗略的講。工業用可能也就是15%，而農業用水用了將近70%。我們的糧食，我們的蔬菜，那是用水堆出來的。中國的農業用水是十分浪費的。所以中國其實在進口糧食的時候，它不僅僅是進口糧食，而它是大量的進口了水。
到了習近平所期望的2035年，那是一個多麼輝煌的日子，對中國人來說不得了了，中國就是世界老大了，世界經濟第一了。就是僅僅是我們這個地下水的水量，理論上來說，它都能滿足2035年的中國成為世界老大的這麼一個時候的。地下水資源從數量上來說還是相當豐富的，它能夠滿足中國基本的需求的。」
中國地下水污染是從中共建政開始
據王維洛披露，雖然中國地下水資源的量非常豐富，但地下水的污染從中共建政以來，特別是在1971年第一次報導水污染事件後，開始從點到面蔓延開。「中國地下水的數量分布，它在南北是不一樣的，就是南邊多。我們這裡所說的南北，不是以長江劃界的，而是以秦嶺淮河劃界的。秦嶺淮河以南叫南方，秦嶺淮河以北叫北方。地下水對於中國北方地區，就成為了主要的中國飲用水的水源。這裡又要講一句不好聽的話，87%的中國地下水是受到了嚴重污染的。你說它的後果是什麼？大家可以自己去想去。
下面我們簡單的講一下中國地下水水質，它是怎麼樣變到了我們今天87%的地下水都受到了嚴重的污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關於中國地下水水質變化的資料很少，因為以前大家都不做這方面的研究，認為地下水都很乾淨。我們就回到一百年前，美國威斯康星大學的一個教授，1909年，他帶著他們全家到日本、中國、韓國三個地方，考察當時這三個國家的農業生產以及農民的生活。他就說了，當時中國農村的居民靠的是井水，當時的井水質量很好，這是我們能夠找到的科學論文裡面所描述的。
我們再說到七十年前，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中國的地下水水質，或者中國一般河流的水質是什麼樣子的。如果大家喜歡看林語堂先生寫的這些散文，他描寫過北京的生活，描寫過北京的西山，描寫過北京的玉泉，描寫過北京的河流。那時候的水質也都是很好的。
中國第一次發生水污染事件有記錄是在什麼時候呢？是在1971年的年末到1972年的年初。當時北京旁邊的官廳水庫發生水污染，河裡的魚死了，人吃了河裡的魚就中毒了，這是中國第一次發生的水污染事件，距今五十年。從那一次發生水污染事件開始，中國地下水的污染就從點到面的擴展，從中國的城市向中國的農村擴展。因為中國在改革開放之後，把所有污染的工廠從城裡面遷到農村去。而農村對於這種污染，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也沒有能力來阻止這些污染工業在他們這裡落戶，他們也不認識這些污染工業將會給他們的生活，給他們的健康帶來什麼樣嚴重的後果。」
中共當局對地下水十年的治理 地下水污染從57%升為87%
據王維洛介紹，中共雖然從八十年代中開始對地下水的水質進行調查，但是，一直到2010年才開始制定地下水治理方案。「八十年代中期，中國開展了第一次地下水的水質調查。當時只是調查了47個城市的地下水，對農村地區根本就沒有調查。當時在47個城市當中，有10個城市的地下水污染比較嚴重，就佔了將近21%，其它都還是有污染，但不是太嚴重。
到了2010年的時候，中國有將近57%的地下水嚴重污染了。中共中央三個部，水利部、國土資源局和環保部，這三個部門，就制定了中國地下水治理從2010年到2020年的這個方案。經過這十年的治理，中國現在的水污染就已經到了87%的水平。
中國有一個大一統的中央政府，但是就在地下水的這個監測上面，中國有兩套完全不同的系統。一套是屬於生態環境部的，一套是屬於水利部的，互相給出的資料是不一樣的，而且相差相當的大。但是我們會發現在這五十年中，中國地下水的質量是越來越差。而中國的地表水它是經過差了以後，現在突然之間變得越來越好。我們前面講到地下水和地表水是互通的。你不可能說地下水是越來越差了，地表水越來越好了。所以有一個數據肯定是假的。」
中國的地下水是怎麼被污染的？
那麼，中國的地下水污染是怎麼發生的？王維洛在採訪中講述了這麼幾個主要的來源。「地下水的污染源第一個來源就是地表水的污染。地表水是被誰污染的呢？首先是被工業污水污染的。中國還有很多的工業，直接把污水排入了河流，或者排入湖泊，或者說這個污水處理的深度不足。第二個是生活污水。生活污水儘管幾乎每一個城市都有生活污水處理廠，但很多城市的污水處理廠，它的處理深度不足，有的乾脆就不開的，是擺個架子，因為這樣省錢，污水處理費是照收的。第三個，就是農業的污染。中國使用大量的化肥，中國使用大量的農藥。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前段時間看到過一個的報導，說中國浙江的一個農婦，把她老公的短褲老浸在農藥裡，晒曬乾，然後讓她老公穿上，最後她老公就死掉了。我只是想說明這個毒性有多大。
第二個來源，不是從地表水來的，而是直接進入了地下水。比如工業開採石油的，它管道裡面有漏油情況發生，這個就直接就進入到地下水去，就污染了地下水。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就是中國的工業廢棄物的堆放。中國的工業廢物或者是礦場的廢渣，它是不處理的，堆放在那裡，建一個像水庫一樣的大壩，然後把它攔在那個地方。除了我們中國的水利大壩以外，我們這樣的大壩還有兩萬座，後面全都是有毒的工業廢物。工業廢物的滲水滲到地下去，來污染我們的地下水，這是一個很毒很毒的過程。還有比如像生活用水，中國城市的污水管道，它的這個密度是很差的，它漏了就直接漏到了地下水裡。農業我們使用了大量的化肥，我們使用了大量的農藥，化肥和農藥把土壤給污染了，這個地下水它是在土壤裡存蓄在那裡的，污染了土壤就污染了地下水。」
工業污水偷偷直接排放污水到地下直接污染地下水源
王維洛進一步披露，中國還有很大數量的工業廢水污水，未經處理被直接排入地下。「我們還要講一個讓大家很吃驚的一個來源。我們中國偷偷排放工業污水，它就用深井，或者是用環保部門注意不到的，或者是受賄的環保部門，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默許下的工業廢水的排放。中國人民大學環境學院的副院長叫馬中。馬中教授在大概十年以前，他做過一個研究，他發現中國的工業用水量，那個時候大概是600百億立方米。但是他發現這個工業廢水排放量，和工業用水的排放量差的很多。比如我們洗碗，我用了多少水，最後這個水還是回到自然的環境裡去了。工業用水也是這樣的，工業用水有很大一部分只作為一種冷卻水的，它的消耗量是很小的。馬中教授就要發現，中國怎麼有100多億立方米的工業廢水，它沒有去處的，它不見了。他只能猜測這160億立方米的水被工業部門偷偷的用深水泵壓回到地下去了。
在前幾年，大概是前兩年看到一個報導，說騰格裡沙漠，這個沙漠裡面就發現了工廠排廢水的管道，這個廢水直接就排到沙漠的下面去了。在沙漠的下面和以色列是一樣的，沙漠的下面也是很豐富的地下水，據說是排放的工業單位的領導最後被抓了。但是同樣舉報這個工業企業偷偷排放廢水的這兩個環保人士，也被抓起來了。」
中國有科學家採取污水回灌 直接污染地下水源
王維洛在採訪中還特別提到除了以上幾個來源，中國一些科學家採取污水回灌措施來抬高地下水位，造成了地下水源直接被污染。「中國大量使用地下水，就引起了中國地下水位的大幅度下降，從而導致了中國很多地區的地面沉降。比如說上海、蘇州、無錫地區，這是一大塊。比如說天津、北京、河北地區，這是一大塊。又比如說西安、渭河流域也是一大塊。這是三個大塊的地面沉降的地方。為了防止使這個地下水位不繼續下降，當時中國的這些科學家就提出建議，我們把廢水往回灌，壓力泵把它壓下去，地下水位就上來了，但你下去的是髒水，這個髒水它永遠也洗不出來了。因為地下水的交換很慢，流動也很慢。特別是進入到隔水層以下的深層的地下水，幾乎和上面是沒有交換的。
中國有的科學家就說了，中國地下水污染50年，治理需要一千年。到底一千年以後能不能治理好，我不敢保證。反正到了2035年的時候，中國地下水嚴重污染，中國地下水水位下降，導致地面沉降的問題是沒有辦法解決。」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