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手持曇花與太史告別的章節，呼應先前「香曇一現」的回答。（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清朝有位具神童美譽的七歲男童，他在太史面前展現出類拔萃的聰明才智，道出「香曇一現」的回答，與太史相約未來取得「秀才」功名。後來太史得知當時的回答原來暗示著神童過眼雲煙的一生。
神童美譽的七歲男童
清朝的翰林院有一位太史戴公，某天他奉命前往西秦督察學政。太史戴公按照名冊依序對考生點名，此時出現一名年僅七歲的男童章節，他手提筆袋，踏上台階準備接取考卷。此時太史看見眼前居然是一名年幼的男童，便以輕藐的語氣對他說：「你來這裡做甚麼？給我到一邊去！這裡是比試文章的場所，並不是給小孩嬉鬧的地方！」章節聽了太史的嘲諷後，絲毫不荒地拱手作揖，並對太史說：「童子無知，有意觀覽一下。」
太史隨意地問他：「你會作文章嗎？如果交出白卷，我可要以打板子罰你。」章節不疾不徐地回答：「雖然不敢篤定奪得錦標，卻也未必會領教板子。」太史認為這名小孩信口雌黃，於是問身旁的學宮先生，對方說：「這孩子素有神童美譽。他父親名叫九如，卻久困童子試，從未取得功名。」太史知道章九如是村中平庸的讀書人，於是警告章節 :「如果考試作弊，必會依法追究。」隨後呼喚隨從，將章節帶到幾位幕僚身旁，防止他考試作弊。
太史面前展現神童之才
時至中午，當太史監考完畢回到內庭時，聽見屋中傳來章節的喧鬧聲，於是進屋喝斥為何不趕快思考解題，還在喧鬧嬉戲。章節立刻停止喧鬧並整理自己的衣冠，回答太史：「我還沒收到試題，因此無從寫起。」太史聽了才給他試題，讓他坐在小桌子前作答，並給他一些糕點吃。章節一看到試題後，立刻提筆而寫，一眨眼的工夫，很快就完成所有的試題。太史一一讀完卷上的文章，連連讚賞他精彩的寫作。
太史看見牆上貼著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法帖，就以其中的「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要求章節作對子。章節立刻回答：「怕你不雕蟲篆刻，斷簡殘編」。身旁的幕僚一聽，也無不拍手叫絕。然後太史假裝生氣地說：「小孩子也讀《西廂記》嗎？」隨後依這句出了一道上聯：「童子讀《西廂》」，章節隨口回答：「大人應東井」。太史聽了面露喜色，指著庭院中的一棵大樹說：「老樹千年」。章節接著說：「香曇一現」。太史心中擔心起章節，覺得這個回答透露著不祥之兆，同時也暗自讚賞章節的聰明伶俐。
一陣互動後，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太史輕拍著章節的後背說：「好自為之，一領秀才青衿，對你來說太容易了。」忽然章節跪倒在地，聲淚俱下，極力推辭太史讓他成為秀才的好意。太史安慰他不要害怕說出實情，於是章節娓娓道來，由於父親因童子試所困多年，這次打算替父親代筆，卻被帶離現場，父親此後應該難有作為。章節乞求太史錄用父親，並將他的名字除掉。太史吩咐下官將章九如的試卷拿來，與章節的文章簡直天壤之別。看見章節的苦苦哀求，本著章節的孝心與智慧，答應章節的請求，讓這名男童開心地一拜再拜。
隔天早上，官府公布榜單，第一名是章節的同宗族人，而章九如勉強出現在榜尾。當太史督學結束，準備啟程返回京城時，許多考生前來送行，章九如也帶兒子章節前來拜謝。太史對章九如說：「你的錄取是你兒子乞求而來的。烏鴉巢裡飛出鳳凰，怎麼會有如此稀奇之事？」離開前，太史再次給章節出了一副對子，上聯是「章節，章節還」，章節對答「呂蒙，呂蒙正」。隨後太史看著眾人，指向章節說：「怎麼能不把這名孩子當成無價寶呢！」說完解下玉佩送給章節，並叮嚀章節珍惜，等到明年此時再將「秀才」的功名還給他，以這塊玉佩做為他們之間的信物。章節嚎啕大哭，對於太史有著萬分感謝，目送太史的身影消失在遠方，才與父親一同回家。
「香曇一現」暗示過眼雲煙
時光飛逝，已過半年的時光。某天太史在夢中見到章節，章節手持曇花向他緩緩走來，對他表示感謝之意，並吟誦一首絕句：「身本優缽羅，託身植瑤島。入世償宿逋，曇花依舊好。」後來太史再次來到西秦郡時，一抵達便急著尋找章節，卻只得到他的噩耗。原來章節接受太史的勉勵後，回家不久就因為天花夭折，臨終之際仍緊握手中的玉珮。
太史為章節的離世感到無盡的感慨，章九如告訴他：「孩子出生時，他的母親夢見一位老僧，手中拿著曇花相贈。夢醒時分，章節也呱呱墜地，注定著這名孩子的短暫人生。」太史聽見恍然大悟，原來先前那句「香曇一現」竟然是讖語，夢中的章節代表著已還完世間業債，回到他原來的地方。後來太史寫下《曇花記》，記錄這名佛國曇花轉世的神童。
責任編輯: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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