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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國2022年12月5日訊】有一條留言,覺得還是回答一下。因為比較典型。
大意就是一句話:「你就那麼怕封嗎?家裡呆兩天會死?」
這是恰恰搞反了,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我們互相不瞭解。
魯迅在《小雜感》裡說過一句名言,人類之間的悲歡並不相通。
人和人之間的不瞭解,也猶如天塹。
其實倘若你仔細想想就會知道,相對而言,我算是最不怕封的了。
我的工作性質是最不怕封的,關起門來寫作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就在家旁邊,這是為了方便平時看到小孩,從家走到辦公室,不過幾步路。
封上了,反而不用應酬,沒了大大小小的奇葩活動,正好寫作。你看這兩年反而是我出書最多的時候,今年都出了四本。
自己的個性也宅,平時也完全不愛出去玩。有知情的朋友可以作證,但凡是約「去哪哪玩幾天」的活動,我有參加過幾個?而平時自己主動發起的「去哪哪玩幾天」的活動,有過幾個?極其少。
平時出差,必定是工作;事情辦完,則肯定就走。東遊西逛固然是好玩的,但自己從來不大愛。和我比宅,你未必比得過我。
再說孩子,我孩子才剛上幼兒園小班,這是最不怕停課的年紀,不去就不去唄,完全不用像小學、中學的家長那樣焦慮。
至於經濟受不受影響,也不直接關我的事,相反地,大家停下來了,反而有更多時間讀文章讀書。這對作者,倒是利好。
所以,來質疑說「你就那麼怕封嗎」的朋友,恰恰是想反了。我並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你。
我陽臺的窗戶下面是一片商圈。好些日子裡,親眼看見一個個的餐館、小店關了又開,開了又關。我見證著一個個商家滿懷夢想,扒掉前任的裝修,換上新的設計,然後卻又做不了幾天。
我擔心你是其中的一個。
我家對面是一片商住公寓樓,前些日子我去給我媽租房,見到剛裝好的酒店都沒營業,全在單獨出租。簇新的單間,主城區,好地段,只要一千三百塊錢一個月。一個大約和我同齡的酒店老闆滿懷不甘地巡視著樓道,親口說:哼哼,等熬到下半年,我要大乾一場。
一年多過去了,他肯定是沒能大乾一場。
我擔心你是其中的一個。
許多例子,並不好在這裡說,只說點簡單的。一個好朋友前兩天去買藥,在鬧市區看到老人撿不甚乾淨的食物吃,而且還算穿得整齊的。朋友想微信轉賬給她,老人說手機壞了,收不了錢;除了藥房開著,其他什麼門面都關了。
不說是哪個城市了,免得當地看到了不樂意。
所以,我並不愁營生,但是別人的營生咋辦呢?我孩子不用上學,但別人要上學的孩子咋辦呢?我慶幸自己現在不用就醫,但別人要就醫的咋辦呢?人不能只想自己對吧。
你或許一個月有幾千快、萬把塊錢收入,你自我感覺良好,你什麼都不怕,你不擔心失業,但是別人咋辦呢。
你說話,可以只為了自己;但是我這種人是以說話為生,以說話為工作,就不能只為了自己。
好比前些時候,有一些人昏頭昏腦地一窩蜂喊:誰誰抄作業啦,誰誰不會抄啊,笑這個,笑那個,還記得吧?我說不要喊,這並不妥當,也不光彩。
其實這關我什麼事?這些傻話損誰的體面,壞誰的形象?總不是損金庸的體面吧。
就好像封與不封,其實很關我什麼事?總不會影響金庸的銷量吧。
你不能理解我,這是你的經歷、角色、知識構成決定的。但是我必須理解你,這是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
說好聽點,叫理解萬歲;說直白點,叫向下兼容。
回到之前,為什麼以說話為工作的人,不能完全只講個人利益?為什麼有時候得克制猥瑣的念頭和小心思,去共情一下別人?包括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因為其實不論古今中外,都會有許許多多的人,注定不會說話,無法說話,總得有人替他們說一說。
就這麼簡單。
就剩田伯光說話了,儀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