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香港政府公佈「開心香港」活動細節。(圖片來源:香港政府新聞處)
「開心香港」活動是如此的失敗,但它又有其正面意義。它的失敗,在於政府在揮霍納稅人血汗錢時,似乎香港人雖然「著數照攞」,但沒有被幻象所迷倒。經過這幾年,香港人,以以世界各地的人,都似乎有所覺醒,明白到政治的本質,就是大家都以為自己在佔別人的便宜。
當「別人的錢」都花光了,政治工作者也沒有本錢繼續揮霍;群眾更加清楚地意識到,他們面臨的威脅:如果政府沒有錢了怎麼辦?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傳統智慧告訴我們,當別人的錢用完了,政府就會開始借錢。要記住的是,政府借錢,就是對未來的一種稅收。
以貸渡日的社會,唯一希望就是未來的世界,比今天的更具生產力,更繁榮。那麼,我們現在「先使未來錢」,也只是將來世界的零用錢。然而,當我們見到目前的經濟增長開始停滯,更大的問題就出現了:「我們是否連未來的福祉也透支盡了?」
關於社會進步,有兩件事情必須緊記。一,浪費是拖慢社會進步。二,社會進步需要創新,創新需要競爭和合作。專制極權可能都會想減少浪費,但是他們就是不會創新;所以專制極權的社會永遠都在追落後,而這種追落後的心態,長久下來就成為了一種集體的自卑感。
因此,真正良好的管治,打好社會進步增長基礎,必須讓人們能夠合理地相信彼此並合作。同時,社會應該開放思維,讓人民有空間提出創新的想法,並與既得利益者競爭。
但是在中央集權的社會,根本不會有真正的競爭,因為政權本身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當一切的想法念頭都是來自位高權重的領導人,這些在專制的神奇國度裡面,在執行階層的人不能對上頭說不,這也是為何集權的專制國家中,可以發生難以想像的各種人禍。
當然,在開放的社會,人們一樣也會犯錯。然而,在自由開放的社會,有兩個重要的基本原則:一,犯錯的人應承擔代價,並為他們所造成的問題負責,二,其他人可以在言論自由的保障下,從別人的錯誤中學習,以免重蹈覆轍。
香港曾經是個自由、開放的社會,這也是它過去繁榮的原因。然而,現在,香港已變成為一個專制的警察國家。當言論自由受到壓制,不能自由地批評政府的錯誤,人們也怎能從錯誤中學習?位高權重的人,自以為知道會如何反光自己的錯誤,但其實這種態度才是真正的傲慢。因為他們極可能掌握不到真正的情況;別忘了,剛才提到那些在執行層的人,通常都會隱瞞問題,因為他們不想為執行不力負責。
此外,在權力集中的社會,決策也會變得缺乏創意。又以「開心香港」為例,明眼人會見到這是個了無新意的浪費,也沒有真正切入問題的根源,而且執行也是一團糟。有理由相信,北京的決策者,要香港的官員盡快粉飾太平,好讓他們向全世界證明,過去幾年的暴力統治是正確的,問題是香港的政策執行者,既不知道具體應該要做甚麼,也不知道怎樣的結果所算達標,結果就是「做咗當得咗。」當執行層面的官僚,只知道他們必須討好位高權重者而「為做而做」,做出來的事必然是膚淺的,也令香港政府顯得更加無能向絕望。
過去香港的繁榮,可能也有引起不滿情緒;畢竟,再繁榮的社會,也有貧窮落後的族群。然而,現在的香港,那怕是小康的中產,也對這個城市的未來感到不安。而且嚴苛的統治,也扼殺了創造力和競爭力。的確令人難以對未來感到樂觀。隨著社會停止進步,希望越來越渺茫,香港人又如何能快樂?
然而,香港的情況只是冰山一角;中國大陸所面臨的困境,規模更大,問題也更加複雜。甚至可以說,香港今日的困境,很大程度是由於這個社會,失去了自主的機動性。如果我們可以從中共統治的錯誤中學到一個教訓,那就是:社會是如此複雜,以至於沒有單一的權威可以指揮社會的進步,花別人的錢,亦絕對不會令社會進步。當社會停止了進步,權力結構也變得僵化,既得利益者和位高權重的統治者,也會進一步加強對社會的控制,以保他們的利益可以千秋萬代,高亦意味社會更少創新進步的空間;這個惡性循環,就是經濟學裡面所謂的中收入陷阱的根本。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