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最頂尖的物理學家之一約翰‧惠勒搭了一列開往華盛頓特區的豪華臥鋪火車。(示意圖/圖片來源:Adobe Stock)
1953年1月7日的早晨,在一列開往華盛頓特區的豪華臥鋪火車上,發生了令人驚訝的一幕。在火車一頭的男性洗手間內,美國最頂尖的物理學家之一約翰‧惠勒(John Wheeler)正踩著洗手池,緊緊盯著旁邊隔間中,正坐在馬桶上的一位男子的一舉一動。
惠勒這麼做真是太冒險了。想想看,如果消息傳出去,人們不把他當作有怪癖的偷窺狂才怪呢。那時,他在普林斯頓大學卓著的聲望,在美國科學界崇高無上的地位,都將毀於一旦。
現在,惠勒身旁兩名使用洗手池的男子已經向他投去詫異的眼光了,然而惠勒根本顧不上這些。在抽水馬桶管道和牆之間有一個棕色文件袋,他一定要原封不動地拿回那個文件袋,因為裡面裝著能震驚整個世界的重大祕密,而不小心將文件袋遺忘在那裡的人,就是惠勒他自己。
惠勒拿到氫彈文件的第二天,也就是1月6日,就帶著這封絕密文件出差了。而他的保密方法是,將其放入一個白色信封,再和另一個機密文件一起放入一個棕色的馬尼拉信封,接著將馬尼拉信封裝入手提箱,這就算一切搞定了。只能說,惠勒的安保意識真的不太強啊。
當天晚上,惠勒登上了前往華盛頓DC的臥鋪火車,他準備一覺睡起來之後,在1月7日與美國海軍研究實驗室的代表就一個項目會面。他還準備順便與原子能聯合委員會的人員會面,親自把自己對6頁氫彈文件的評論和更正交給對方。
也許大家會問,惠勒為什麼選擇坐夜間火車?答案是他覺得入住一天酒店很麻煩,也多一筆開銷。不過,可以想像,他後來一定為自己的這個決定後悔萬分。
上了火車後,惠勒來到了分配給他的9號下鋪的位置。睡覺前,他把氫彈文件拿了出來,一邊閱讀一邊做筆記,準備第二天和原子能聯合委員會的會面。
6頁文件對於惠勒這樣的專業大牛來說不算多,他很快就看完將文件放回白信封、馬尼拉信封、手提箱,再將手提箱放在自己和牆中間,然後脫衣服睡覺。
第二天早上,搬運工按要求在火車到站之前叫醒了惠勒。他帶著手提包去男士洗手間洗漱。在進入廁所隔間之前,惠勒將手提箱放在洗手池上,從中拿出了馬尼拉信封隨身攜帶。在廁所隔間中,他發現沒地方可以放信封,於是就將它插在水管與牆壁之間,然後徹底將其拋在腦後,直到他出來後洗手時,才意識到:糟糕,信封丟在廁所隔間裡了!這時,已經有另一位男士進入隔間使用廁所,於是,就出現了我們之前所描述的那一幕。惠勒站在洗手池上,眼巴巴地盯著裡面男士的一舉一動。
文件不翼而飛
好在惠勒確定,那位男士沒有發現信封,什麼都沒動。等廁所隔間的門打開之後,惠勒就衝了進去,一把拿起信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之後,他繼續梳洗、剃鬚,在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之後回到了臥鋪,開始準備下車。
就在他打開馬尼拉信封準備檢查一下氫彈文件時,他突然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因為那個白色信封不見了!馬尼拉信封只剩下另一份機密文件,而氫彈文件不翼而飛。
惠勒驚慌失措,他絶望地搜遍了自己的鋪位和整列火車,連廁所和垃圾袋都不放過,他還衝到華盛頓聯合車站的候車室、休息室、餐廳,試圖找到當時也在廁所的乘客,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沒辦法,惠勒只能向原子能聯合委員會報告氫彈文件失蹤,委員會的三名成員立刻趕到火車站和惠勒一起搜尋,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原子能聯合委員會負責人威廉.博登(William Borden)開始感到驚慌,這不僅意味著他的職業生涯可能要到頭了,而且對核祕密處理不當,在法律上可以被判刑入獄、罰款,甚至在極端情況下,能被判處死刑。思前想後,博登向FBI尋求幫助。
這個裝有氫彈文件的白色信封怎麼會消失的呢?包括惠勒在內,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蘇聯特工竊取了文件。負責調查事件的FBI探員首先查清1月7日上午所有蘇聯外交人員的動向,然後開始調查跟惠勒搭乘同一列火車的「激進派代表團」成員。這些人是準備去白宮門前集會示威,敦促總統下令赦免羅森伯格夫婦(Julius Rosenberg,Ethel Greenglass Rosenberg)的死刑的。羅森伯格夫婦是美國的共產主義者,他們因向蘇聯出賣美國原子彈情報而被捕,並被判處死刑。
抗議期間FBI探員拍攝了許多「激進派代表團」成員的照片和畫面,讓惠勒仔細看,找找有沒有和他一起乘坐火車的旅客。惠勒一個人也沒認出來,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與此同時,FBI也沒有放過火車本身的每一個細節,包括瞭解火車上紙類垃圾的處理,最後甚至將整列火車都拆除了。也沒找到。
到底這白色信封是怎麽消失的呢?是誰偷拿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