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24年2月12日訊】中國現在的整體債務水平到底有多高?跟歷史上的哪個時期比較相似?還有沒有償還的可能性?就這些疑問從中國官方機構挖掘出的相關數據作出整合,在此作出一些初步分析和推演,期冀大家能夠對中國當下的債務危局有一個大致評判。
一個國家全社會的最終債務總量包括銀行貸款、政府債券和企業債券這三者之和。根據公開渠道收集到的數據,從1996年到2023年,中國國內的最終債務總量自起點的6.5萬億左右暴增至去年的343萬億。幾個代表性的年代是:1996年為6.48萬億;1999年剛剛10萬億出頭;10年後的2009年則超過50萬億,增長400%!2014年超過100萬億;2019年超過200萬億;2022年超過300萬億;而2023年則已經達到了343萬億的規模。從趨勢上看,2009年屬於國內債務的轉折點,因為此前的數據增長還算相對平穩(介於10%-20%之間),而在2008年中國啟動4萬億投資計畫,並且放開地方政府和城投平臺的借債限制之後,中國的整體債務水平陡然上升,2009年比2008年債務總量環比增幅就達到了驚人的33%。按照這種趨勢推演,中國國內債務的總規模在2024年就會達到380萬億左右,2025年則會大概率超過420萬億。
1996-2023年中國國內債務總量一覽(單位:億元人民幣)
此外,中國的整體債務還應該包含外債。我們來看看1996年至2023年的全部外債數據(已按當年度匯率換算為人民幣,以便進行同口徑計算)。相對於以百億為單位計算的內債數據來說,外債規模無疑是比較小的。2021年達到峰值的19.17萬億人民幣之後就不再增長,2022、2023年下降至17萬億出頭。外債不再增長的主要原因是中國國內地產企業和城投企業連環暴雷,它們名下的外債全都變成了爛賬,導致美元外債很難再發出去。目前在境外債券市場,主要就是發港幣外債。這種騷操作背後醞釀著巨大風險,未來指不定何時就會導致港幣在一夜之間崩盤。
1996-2023年中國對外債務總量一覽(單位:萬億元人民幣)
如果將中國內外債數據合二為一,就可以得到中國的整體債務規模了(下表)。鑒於內債總量佔據絕對多數,因此中國的整體債務情況與內債的發展趨勢就基本保持一致,在2008年以後才進入了暴增期。截至2023年底,中國的整體債務水平是360萬億人民幣。看來,2024年底上破400萬億沒有任何懸念。
1996-2023年中國內外債務總量一覽(單位:萬億元人民幣)
那麼,2023年360萬億的整體負債,對於中國民眾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任何絕對數據,必須經過對比才有意義。接下來要引入的比對數據,就是中國國內全社會的存款總量(包含個人、企業和政府在內的所有存款),也可以理解為全社會的財富存量。一個社會正常的經濟活動狀態下,全社會的債務總量應該要低於全社會的存款總量,所謂「量入為出」。而如果債務總量高出了存款總量,這就意味著全社會的借債經營都掙不到錢,整體上全都處於虧損狀態,此即人們通常所說的「入不敷出」。
截至2023年底,中國全社會的存款總量為289.91萬億人民幣。現在,用歷年的債務總量去除以當年度的存款總量,結果就是「債務存款比」。顯然,如果這個比值高於100%,說明全社會的債務負擔已經超出了全社會的財富存量,債務壓力巨大。而如果低於100%,說明負債投資還能掙到些錢,經濟還算健康。計算結果顯示:早在上世紀90年代末期,中國的債務/存款比就已經超過了100%。大家知道,那曾經是中國經濟的至暗時刻:企業間三角債肆虐,經營不善的國企競相倒閉,下崗工人根本無法實現再就業,無數家庭苦不堪言、痛不欲生,絕望的老公騎著單車送老婆去夜總會(國內電視劇《漫長的季節》裡所映襯就是當年的真實場景),以致在全國範圍內形成了發達的黃色產業鏈……而解決當時的債務負擔問題的,是當局繼續執行改開政策,並幸運地在2001年加入了WTO。於是,全球資金和基礎製造產業湧入中國大陸,這才從根本上解決了當時最為棘手的債務問題。
1996-2023年中國債務總量/存款總量比率(數據來源:中國央行及中國國家統計局)
然而可惜的是,中國經濟的黃金髮展時間也就是短短的15年(2000-2014)。2015年起,中國政府開始執行蠹國害民的房地產「漲價去庫存」政策,令全社會的債務/存款比旋即又超過100%並持續至今。2020年的債務/存款比值已經上升到了120%,遠遠超過90年代末期的水平。那債務/存款比高達120%是什麼概念?就是說全社會有20%的債務根本就沒有社會財富可以用來化解。如果不能在債務到期之前創造出新的社會財富,那麼這筆債務就必死無疑。從2020年到2023年,中國的債務/存款比已經在120%的水平上糾結了四年,再想把債務水平拉上去,已經明顯無能為力,老百姓、民企都借不起債了(只有政府和央企還在拚命借)。而要把債務水平降下來,必須是各類市場參與主體都掙得到錢並還得起債才行。
現在得出的結論是:中國目前的整體債務水平,與上世紀90年代末期非常相似。當時,全社會陷入了三角債的惡性漩渦,最終在亞洲金融風暴期間全面發作。大量的中小型國企被迫破產或者直接賣掉,三千萬國企員工下崗,重工業基地東北的經濟自此沉淪,再也沒有恢復元氣。而現在,整個中國似乎將要重演一次1990年代末期的歷史軌跡。
現在,中國政府似乎還剩最後一個解決辦法:無錨印鈔。如果多印20%的流通貨幣,將人民幣強行貶值兩成,即把存款量做大,債務/存款比就可以通過數字的調整被拉下來。這實際上是一種引鴆止渴式的無奈之舉,後續的副作用也會如影隨形。也正因此,時至今日,中國政府還沒有邁出這一步。那麼,它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