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本能地不吃窩邊的草,是為了防禦天敵。(圖片來源:Adobe stock)
人人皆知「兔子不吃窩邊草」,意思是人不會對身邊的人有非分的想法。道理何在?大自然中的兔子不在窩邊吃草,如果兔子窩周圍出現光禿狀態,而兔子在食物鏈中,處於下游狀態,不論是來自動物界的猛獸、猛禽,還是人類狩獵者,都能輕易捕殺兔子,因此,兔子本能地不在窩邊吃草,否則會第一時間迎來天敵的捕殺。
「兔子不吃窩邊草」,在民間往往用來勸誡一些做壞事的人不要在本鄉本土作惡,畢竟惡人的根在這裡,如果在本鄉本土偷雞摸狗甚至欺男霸女,久而久之,會引起同鄉的憤慨,最終,等到年老力弱或者勢力衰退的時候,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人們引用這句俗話,是取它「與鄰為善」的引伸意。告誡人們,別在家門口上做壞事,也比喻別把事做絕,給自己留後路。
問題是這句話還有後半句:「有草何必滿山跑」,知道的人卻很少。事實上,這兩句話的典故,都出自於一個人身上,那就是晚清著名的紅頂商人胡雪巖。過去有「做官要學曾國藩,經商要學胡雪巖」的說法。在清末之際戰亂的年代,有一部分官商憑藉膽識發大財,胡雪巖就是其中一個。胡雪巖白手起家,將手中資金暴增到2000萬餘兩、田地萬畝,只用了短短二十多年。而他本人在太平天國時期,又因為救濟了左宗棠的軍隊,成為了二品大員,皇上還賞了他黃馬褂。可以說地位是非常高了。
胡雪巖本身以兩件事著稱,一件事是擅長經商,另一件事則是妻妾成群,胡雪岩的妻妾,個個是有商業才能的女中豪傑,只有一位小妾除外。她原本是胡雪巖一位生意場上朋友的妻子,因為這位朋友犯了事外出躲避,託付胡雪巖照顧一下,臨走前又有些擔心,胡雪巖冰雪聰明,信誓旦旦的保證:「兔子不吃窩邊草。若有這個心思,我也不叫胡雪巖。」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朋友遲遲未歸,最終,胡雪巖把朋友的小妾收到自己的房中。
友人回來質問:「你不是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嗎?」而胡雪巖卻為自己開脫道:「窩邊有草何必滿山跑」。世人對於此事褒貶不一,有人揶揄胡雪巖打臉;有人說身逢亂世,娶她是為了救她;也有人說朋友妻不可欺;也有人嘆人性複雜醜惡。而這兩句俗語也伴隨著這個故事而流傳了下來。由於當時議論的人較多,還有好事者給「兔子不吃窩邊草」接下句,給出另外答案,如:「老鷹不打腳下食」、「天涯何處無芳草」、「近水樓臺先得月」、「鷂鷹不打立夏雞」等。究竟是哪一句最合適?當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不過因為胡雪巖名氣太大,「兔子不吃窩邊草」,「有草何必滿山跑」就固定下來了,前半句是經驗,後半句道的是人性。
諺語或俗語的有趣之處在於,用大白話表達出明瞭的意思,所謂話糙理不糙。這些由悠遠的歷史衍生出的獨特的民間文化,經過人文交織浸潤,通過人們口耳相傳,凝縮著生動的民間經驗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