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毛遠新、毛澤東、江青、李訥合影(由左至右)。(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在毛澤民和毛岸英死後,毛澤東最親近的健全的親屬就剩下了江青和毛澤民遺孤毛遠新兩人了。可是江毛二人資歷尚淺,毛澤東一方面放江青出來干預政治,另一方面更極力栽培毛遠新。文革開始以前,1964年大專院校裡廣為傳達「毛主席和毛遠新的談話」。毛澤東沒有讓毛遠新上清華北大,而讓他去「哈軍工」,是因為毛澤東深明「槍桿子裡出政權」的道理,為了讓他效仿金正日,在專門培養軍隊高級幹部的基地認識同學,建立自己的軍隊班底。
費盡心機傳位 毛遠新吃喝玩樂沒威信
可是毛遠新無心向學,自命不凡,與一眾高幹軍幹子弟合不來。文革開始後,為毛遠新返哈軍工領導文革,毛澤東御准全國65屆畢業生可以回校「鬧革命」,以至文革初期「八八」派頭目敢於叫出:「毛遠新算老幾!」毛遠新到北京告御狀,由「中央文革」出面宣布該派為保守組織,勒令解散。毛澤東隨即任命他為「中央文革聯絡員」,讓他在遼寧充當欽差大臣。當時遼寧分三大派別,其中最大的「八三一」不聽他的指揮,毛遠新選擇軍區支持的「遼革站」,將其他兩派鎮壓下去,並將「八三一」頭頭逮捕。
1968年毛澤東破格任命年僅27歲的毛遠新為瀋陽軍區第一政委,統領東北三省軍管會,官至大兵團級;並且委任陳錫聯為司令,牽制林彪四野勢力,輔佐幼主。毛澤東的計畫是將東北作為建立「毛氏王朝」的大後方,進可攻退可守。
可惜毛遠新是個典型的紈絝弟子,只懂得吃喝玩樂,身為東北最高長官只會玩女人、看外國電影、拍照。其間將一個來瀋陽軍區總醫院探姐姐的上海女工全秀鳳搞大了肚子,在上海幫的極力拉攏和江青的熱心勸說下結了婚。婚後全秀鳳又因為習慣性流產長期住院,攀上枝頭變鳳凰,出身寒微卻又硬充高貴,對全是軍幹高幹子女出身的醫護人員頤指氣使,在東北軍幹高幹圈子裡暗地裡傳為笑話。
有一次專機送兩人去大連看球賽,毛遠新未到不敢開場,他一到,主席臺全體老軍頭起立鼓掌,他竟然理都不理,在中央坐下來,老軍頭一直站到完場。毛遠新在東北六七年,除了安插了謝富治女兒女婿在鞍山外,不但沒有建立自己的團隊,反而得罪了許多高級將領。
毛澤東的親密戰友林彪倉惶出逃,折戟沉沙。(圖片來源:網絡合成)
毛澤東選中林彪作為接班人
深喑宮廷幃術的毛澤東知道,要傳位給皇太子,如果能在生前親自扶植上臺最好,比如金正日,可是,毛遠新實在是不爭氣,扶不上壁;江青又素質低下,樹敵太多。黨內外反對的力量很大,朱德、周恩來都實行親屬避嫌,毛澤東一時難以辦到。如果不能趕在生前親手扶上臺,唯有先將權力交給后黨,由皇后輔佐幼主;同時物色扶助太子上位的「顧命大臣」,與后黨勢力互相牽制。
毛澤東熟讀史冊,知道如果幼主無能,后黨必然坐大,像呂后、武則天、慈禧太后一樣垂簾聽政,加上毛遠新非江青所出,日後必然反目成仇。因而必須同時物色像諸葛亮一樣的,你讓他當皇帝他都不肯當,鞠躬盡瘁扶助太子可靠的「顧命大臣」。環顧四周,一將難求。
一來為了借力打倒劉少奇,當時需要一個資歷深、有實力的人取代劉少奇;二來也為了觀察顧命大臣,考驗他的忠心,毛澤東選中了林彪。可是林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以為老毛真的要傳位給他了,不去覲見真命天子毛遠新,樹立他的權威,反而大樹特樹自己的兒子林立果。加上爭當國家主席,令毛澤東看清楚了自己死後,「毛氏王朝」就會變成「林氏王朝」。於是先下手為強,出巡遊說各路諸侯必要時勤王京師,逼得林彪倉惶出逃,折戟沉沙。
毛澤東的親密戰友,並且公然寫入黨章的接班人背後向他下毒手,大大出乎他的意外。經此一役,共產黨顏面盡失,老毛也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更重要的是留給他打著共產主義旗號,暗中籌劃傳位的時間不多了。
毛澤東不得不在病榻上哀嘆「在血雨腥風中交班」
於是,毛澤東雙管齊下,一方面重用后黨江青四人幫、另一方面加緊栽培皇侄毛遠新,將其調來北京做共產王儲,任命他為「主席聯絡員」,他成了全中國最特殊的人物,頒布當今皇上聖旨的皇太子,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中共最高權力機構政治局開會,他坐在中央主席位子上,一眾黨國重臣兩邊正襟危坐。毛同時將在東北輔佐幼主的陳錫聯調來北京,主持中央軍委工作。為防諸侯作亂,又仿效古代帝王將七大軍區司令對調。
此時,后黨四人幫與前朝舊臣周恩來鄧小平葉劍英等明爭暗鬥,毛澤東一時難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捧后黨四人幫上臺,唯有暫時採取平衡策略,由后黨四人幫與前朝舊臣聯合組閣,採取放長線釣大魚靜觀其變的策略,以靜制動。由於江青四人幫太不得人心,老毛偶爾也不痛不癢地批評幾句,一來可以緩和雙方的矛盾;二來萬一江青四人幫實在扶不上壁,也可寵絡舊臣們支持毛遠新,自己還落下英名。
儘管毛澤東老謀深算,費盡心機,可惜為時已晚,周恩來一死,億萬群眾中長期積聚對毛澤東四人幫的不滿和憤怒藉機爆發,1976年4月5日發生天安門事件,群眾矛頭直指毛。
淺薄無知的四人幫還為武力鎮壓了四五運動沾沾自喜,老謀深算的毛卻不得不嘆息說:「不出三四年,會有翻天變化,我看軍心、民心不在我們這邊,你們不信,反正我信。」最後,不得不在病榻上哀嘆「在血雨腥風中交班」(見張玉鳳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