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总书记的高见,我沈思良久,说不出话来。“西方式民主适用于中国”等于“吃不饱”──这一论断如果成立的话,那无疑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极大发现,也是对世界民主理论和人类文明的一个极大贡献。它的价值毫无疑问应该排在“三个代表”之上。
不过,我不久之后就想到了台湾,想到了台湾人民成功地向“西方式民主”的转变。我的心一下就豁然开朗了。如果没有台湾人的尝试,那么“西方式民主等于吃不饱”就成了一个无法证伪的命题。因为,在中国大陆,事实上不可能作“西方式民主”的尝试, 一个不能通过实践验证的命题,他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想说“吃得饱”就可以说“吃得饱”,想说“吃不饱”就可以说“吃不饱”,任你的嘴皮子怎么争,那都是白搭。
然而,台湾人民却是真地成功了!他们通过全民投票选出了自己的领导人,以无可争议的事实向全世界证明──西方议会制、普选制的民主制度,同样能适用于中国人!不知总书记在说出“西方式民主适用于中国等于吃不饱”的论断的时候,是否也将台湾当成了中国的一个部份?如果是,那么请问台湾人现在“吃得饱吗”?
铁的事实摆在面前:台湾的人均收入是大陆的几十倍!台湾人不仅“吃得饱”,而且还“吃得比我们好”!──这就不能不让人佩服总书记说话的风格了:“吃不饱”的结论来的那么自然,那么流利,那么不假思索,真乃“政治家”的风范也!
这让人想起了一则美国幽默故事。一位小孩说,“我母亲那个人总喜欢小题大作:我一感冒,她就说我得了肺炎;我一发烧,她就说我没得救了;我仅仅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她就说我能做国会议员”。
下次,当这则幽默故事修订的时候,就可以将其中的一个句子换成为“我只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她就说我能做总书记”。
台湾人民已经用他们的行动证伪了“吃不饱”的谬论。如果总书记继续坚持他的论断,并希望能把他的论断写入经典的话,那么他就至少应该做以下几件工作:第一,要说明中国不同于西方民主国家,所以不适用西方议会制民主;第二,要说明中国大陆不同于台湾,所以同是炎黄子孙的台湾人能享受西方式民主,而大陆人则不能;第三,要让“西方式民主等于吃不饱”的结论深入人心,否则一旦我们的后人哪一天一不小心接受了“西方式民主”,那就会“12亿中国人吃不饱”,那将给我们的后人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如果不让“西方式民主等于吃不饱”的结论深入人心、世代传承下去,那就是对我们后人的极端不负责任。
而要让“西方式民主等于吃不饱”的结论深入人心,那就最好不要由总书记自己亲口来说出这一结论,而是要通过正确的引导,让广大民众能自发地得出这一结论,那才具有真正的号召力。
因为现在不服气的人很多,他们会说,恰恰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才让中国人吃不饱,所以在60年代饿死了那么多人。他们会说,“西方式民主等于吃不饱”是一种强盗逻辑,就好像是强盗侵占了你的家、剥夺了你的财产,却还要对你说:“没有我们强盗,你们就会吃不饱”一样,靠的是暴力下维持的谎言。他们还会说,总书记坚持拒绝“西方式民主”是为了一党私利,是违背历史潮流的。
所以为总书记的威名著想,对“西方议会制民主适用于中国的唯一结果,是12亿中国人吃不饱”的伟大论断,进行深入而详尽的阐述,并宣告天下,载入史册,当是非常必要的。
(2001年8月12日于中国湖南省娄底市)原载民主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