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射贪官“贪技”高超
争鸣杂志10月报导,随着中国大陆改革的“深化”,贪 污的手法和对付“打贪”的办法也在“深 化”。这是读小说《羽化》的第一印象。 “羽化”,苏轼的《后赤壁赋》有道: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羽 化》是否影射贪官的“贪技”高超,达 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水平?而其另一层喻意却是很明显的,即是作品中作为以权谋私、钱权交易罪证的那三千多件羽绒衣,最后是一把火烧掉了,是为“羽”化而灰飞烟灭!
作家祁智的中篇小说《羽化》(原载《时代文学)二OOO年第四期),没有写贪污动辙上千上亿的大贪案,而是把焦距对准了中箭落马受到“制裁”的党官,并且着重写他们的两个招数:“坦白交代”和“保外就医”。这也是小说的与众不同之处。
南宫市的买官卖官
小说中的南宫市,是一个扩县为市的小城市,城中最大的官就是陆伯达这个市委书记。陆伯达之所以被揭发,是他手下土地局局长谢长春私批土地发财,东窗事发后跳楼自杀引起的。案子惊动上层,省市派调查组查出死者调升土地局当局长,是以钱买官,陆伯达也曾先后两次接受过谢的五万块钱。
正在火头上,又有另一个贪污案被揭发,地税局副局长钟吉安贪污被捕,他也把同陆的关系捅了出来,承认送了几万元给陆伯达才爬上这个官位。一时间,整个地区都在传:“南宫市的官,从市、乡到镇都是买来的!”当时,全市上下大小官员人人自危,惊恐万状。
陆伯达当然是关键人物,他的坦白交代,关系着该市所辖下的所有干部的去留,生死。结果“他把住了关”,死口只承认接受过谢长春和钟吉安两人的贿赂,他的罪行不算严重,被判了六年徒刑。上级调来一位新市委书记、,“南宫市除了土地局局长、地税局副局长的空缺需要填补之外,其他干部都没动”。
“坦自从宽”的虚假画皮
作品开篇时,陆已经坐牢两个月弄出狱,还要乘机赚一笔!
他与钟吉安算了一笔账,订下攻守 同盟。筹款购羽绒衣,二人分头行动, 钟向乡镇官员敲榨,陆向新市委书记冉 从文寻求“支持”。五千件羽绒衣卖掉 后,赚多的钱则二人分账。
新任市委书记冉从文在整个交易中 虽然若隐若现,却举足轻重。这是个外 来“空降官”,他知道要在南宫市“做 好亲善的第一步”,就不能得罪“地头 蛇”,前任书记的党羽既然不想陆伯达 坐牢,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在陆、钟推销服装正遇到难 处时,该市教育委员会召开会议了。会 上宣布要举行中小学生冬季运动会,布 置发给每个教练员,运动员一件羽绒衣! 一共需要三千五百件(正是陆、钟二人 还未筹集到的数目),钱哪里来呢?教 委主任说:“市里出”点,乡里拿一点, 社会各界捐一点。》毫无疑义,乡镇干 部又要下去搞“摊派” ,私营企业又得 被“抽水”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 有代表企业来开会的陆仲达明白,于是 顺水推舟,他自动应承了“社会出一点” 这部份资金,连采购服装的任务也自然 落在了他身上。
贪赃枉法换来的保外就医
没想到,陆伯达的保外就医又节外 生枝。待陆仲达去到劳改厂向印氏“一 手交钱一手拿货”,发现运回来的三车羽绒衣全是伪劣品,才知道上了印的当。印宝全这狠毒的一招,就连官场打滚多年的老吉安、商场尔虞我诈都见过的陆仲达,也目瞪口呆了。小说的讽刺意义是不言而喻的──现今的大陆,商人斗不过贪官,而最贪赃枉法的贪宫,是执法犯法者!
如何摆平这件事呢?显然不能退货。退,就等于陆伯达的保外就医告吹;不退,陆仲达总共要吃亏六、七十万元。别说钟、陆二人想捞“差价”失算了,还弄得哑巴吃黄连,向谁也开不了口。两人激烈争吵后,还都意识到他们是同坐一条贼船,非得共同进退。老奸巨滑的钟吉安急中生“智”,他要陆把劣货暂存放在仓库里,不要声张。先买新羽绒衣应付市里的运动会,由他来处理这批坏羽绒。两人讲定,事成后陆付给钟六万元酬劳。
小说毫不拖泥带水,就在高潮曳然 而止,以一个“皆大欢喜”结局收尾: 南宫市的冬季运动会上,运动员都穿上 了崭新,鲜艳的羽绒衣。陆仲达放在仓 库买了保险的羽绒衣,被一场大火烧成 了灰烬,钟吉安找到保险公司总经鲤, 国家作了保险赔偿;六万元现金入钟口袋。
贪官的胜利
小说的最后一句意味深长地写道: “新千年前夜,陆伯达因为胃病被保外就医。”一切尽在不言中,无疑这是贪官的胜利,反贪的失败。国库被掏空,人民永远被愚弄。
我们不知道小说《羽化》的“原型”有多少,但可肯定作品反映的是现实,不是作家的臆造。读后更不难想到,这些贪官能让毫无疾病的陆伯达保外就医,就有办法使应受惩罚的其他罪犯逍遥法外;既可以借权力强行推销羽绒衣,也就能同样强行倾销其他伪劣建材、药品和危楼:既然被“反”下去的小贪官,都还具有权钱交易的“能量”,在中共特权不受限制的整部专制机器里,那些位高权重者,就更能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