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相声中对流行歌曲作任意的更动,调皮的孩子施展着相似的手法,表达出与原作大相径庭的意义与效果。比如他们将《真心英雄》这样透出男子气的歌改成:“在我心中,是老师最凶,每天把我留到七八点钟;老师走后,就是老爸最凶,把我打得鼻青脸肿;老爸走后,就是老妈最凶,把我骂得一窍不通。老妈走后,就是我最凶,其实我才是真心英雄。”把热烈恣肆的大人歌曲《大花轿》改成“太阳出来我荡秋千,荡完了秋千我荡电线,一不小心踏了高压线,闫王送我上西天。我给闫王递根烟,闫王夸我是好少年,过了一年又一年,我又来到了人世间。”将友好善意脍炙人口的《生日歌》改成了:“祝你生日倒霉,祝你蛋糕发霉,祝你半身不遂,祝你越吃越肥。” 再不就把现成的名言增删一二字而味儿全变,比如把“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改成“教师是折磨人灵魂的工程师”……
充斥“戏说”的影视也许正是他们的蓝本,王朔的“痞子语言”给他们以示范,电视连续剧《还珠格格》中那个擅改诗词的疯疯癫癫的角色小燕子,则正是他们的“良师”。他们也开始对经典的古代诗词名篇进行着恶劣的擅改,文化精品未能幸免成为被“捉弄”的对象…… 装疯卖傻,滑滑稽稽,真真假假。语无伦次的衔接,不合情理的揶揄,生拉硬扯的内容,令人啼笑皆非的噱头,透出冷漠、敌意、可怜与无望。
孩子们耳边响着没完没了的吩咐叮咛提醒告诫数落训斥。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作业测验考试分数名次,无法抗拒,无法争辩。精神的物质的重压的汇集比沉沉的书包更沉。尤其对校园的“弱势群体”----那些成绩差、经济条件差、家庭条件差的“里外不是人”孩子,在无法沟通无处倾诉无法渲泄的情状下,他们只好选择了自谑自嘲自轻自贱,同时让大人也处于尴尬的境地。“校园童谣”于是成为他们一时的“欢乐大本营”,苍白校园生活中的“亮点”,苦中作乐自我减压,也成为对当代教育弊病的一种信息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