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上周五全港大部份报章的社论,以至评论员的评论(包括笔者),都歌颂江泽民“全退”,为结束中共的“领导终身制”创下优良典范,甚至有报章形容为“名留青史”时,冷不提防,周五江却来一招回马枪,留住中央军委主席,为大家淋了一盆冷水。
江在最后一刻保留了军委主席一职,有人说他垂帘听政;有人却为他辩护,说这是技术性安排,待明年三月全国人大换届,才一并辞退党和国家军委会主席职位,以免出现两个军委会有不同主席问题;有人更索性说,这是过渡性安排,为胡锦涛压场,镇住军队云云。
我认为只要熟悉历史,便不难知道这些辩解都站不住脚。八九年十一月,中共召开十三届五中全会,当时的邓小平,一方面因在六四下了镇压命令而意兴阑珊;另一方面,亦因想设法巩固江泽民这位仓卒上任的接班人,遂毅然辞去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一职,让江全面接班。
名留青史变笑柄
从中可以看到两点。首先,当时政治形势要较目前远为险峻,但邓为了巩固江的领导,还是选择退位让江一并当军委主席,增强其政治资本,而非如今天一些评论为江开脱一般,说要为承继者压住场,镇住军队,因而恋栈不走。第二,当时也是十一月,距离三月人大召开还有四个月,但邓还是毅然引退,没有留待人大开会时才一并解决,因此走或不走,纯粹视乎决心,没有克服不了的技术问题。因此,江总是摆脱不了人们对他垂帘听政的疑虑。
邓小平在八二年中共十二大获选当中共政治局常委,还当了中央军委主席及中顾委主任,但到了中共十三大,他却辞去了政治局、政治局常委、中委、中顾委主任等职,说要当个普通党员,但最后却仍保留了军委主席一职,而且在十三届一中全会,作了一个秘密决议:说以后在最重大问题上,还要由邓小平掌舵。
因此江总现时辞去政治局、政治局常委、中委等职,却最后仍是保留了军委主席,根本与邓小平当年没有两样,邓当年早已做到,说江是共和国历史上第一人,根本是不正确,现时只不知道十六届一中全会有否类似前述的秘密决议而已。
结果江泽民始终还是没有决心踏出那一步,令他在历史上无法超越邓小平,难道权力真的令人那么难以自拔吗?我惟有衷心希望明年三月,江真的会一并辞退党和国家军委会主席职位,否则甚么名留青史,只会沦为一个笑柄而已。
作者为香港城市大学社会科学学系讲师 (苹果日报11/19/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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