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文立自己所说,他是被江泽民作为给布什总统的圣诞礼物,准时送到美国的。尽管江泽民穿上皇帝的新衣,以为自己打扮成了圣诞老人,但是他的赤裸裸仍然是有目共睹的。徐文立出来了,但是“不锈钢老鼠”、“阳春白雪”和克拉纳名单上那290多名良心犯还在狱中。而不在克拉纳名单上的为数更多的无辜的异议分子、工人农民、藏人回民、宗教人士和法轮功信徒的命运又如何呢?贺信彤说得恳切,有切肤之痛的她,为其他还在狱中的人和他们的家属感到难过。
多么幸运,“高贵”毕竟不是“高贵者的墓志铭”,我们衷心地为徐文立获得自由并与家人团聚感到欣喜。徐文立坚守自己的信念,付出了三个人的十六年的生命代价。他在狱中的每一个日夜,也同样地煎熬着他的妻女。他的牙齿脱落、肝病恶化,令两个女子心痛焦虑、寝食难安。她们为了让他的疾病得到治疗,牢狱里的生活有所改善,四处奔走,求人求情,呼吁、绝食、祈祷,一切合理合情的手段都用尽了。接触过她们母女执着之情的人,无不动容。
只有北京铜墙铁壁权力中心的当权者无动于衷,直等到他们的政治触觉有感应时,才想当然耳地按西方的礼数,将政治犯打包空运,人到礼到。专制政权蔑视人权的真正心态,暴露无遗。
徐文立到了美国,海外的民运圈子又将掀起一些波澜。有人说他是“中国民运的一面光辉旗帜”,期望他出来整合,为近年陷于低潮的海外民运,“开创崭新局面”。这种愿望虽然无可厚非,但是这类思维方式陈旧空泛且不现实。徐文立自己说得很好: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整合海外民运”,也没有担任海外民运领袖的欲望,他希望团结包括魏京生在内的“同一战壕的战友”,共同为中国大陆的民主人权事业长期作战。
也许我们把徐文立看成一个应该得到一些“补偿”的寻常人较为合适。给他一些时间进行身心的疗养和精神的复健。他的妻女比民运更有权利拥有他,他不是“旗帜”,他是丈夫、父亲和知识分子。他需要时间来了解跟他绝缘了将近二十年的人间社会,何况这还是个他首次接触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享受亲情、看书、吸收资讯、跟友人交谈、满足一些小小的、没有目的嗜好和愿望。
中共的政治文化擅长按照政治需要来打造虚拟的英雄人物,树立几个“光辉的形象”当样板,老百姓就不必用大脑思维了。向党“交心”之外,还得“交脑”,否则宣传工作如何能展开?徐文立是中共无心插柳而成就的英雄,但是如果海外各界能够破除中共式的“英雄迷思”,把他作为一个“大写的人”看待和对待,这不仅于他和家人是幸事,也许于民运事业也是一种新思维。
新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