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规律,适用于宫廷政治、江湖武林,适用于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台湾的“总统竞选人圈子”、中国海外民运,也许适用于多极体系下的国际关系。
十六届二中全会江胡决高低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是胡锦涛怕江泽民呢,还是江泽民怕胡锦涛?
现在江胡两人及其周围的一些政治人物,成了当代中国真正的“江湖”。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即使相距十万八千里,也总有决一高低的时候。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加上握着军权的江泽民,是一个“小圈子”,他们之间“相距”不是十万八千米,而是十万八千“纳米”,几乎每天都要或明或暗地显示一下自己的“威力”。今年二月,中国共产党的十六届二中全会,江胡两人就要决一高低。谁胜谁负,实际上现在就已定了下来,这取决于“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是胡锦涛怕江泽民呢,还是江泽民怕胡锦涛?”
想当年,刘少奇、林彪都怕毛泽东,这成了他们彻底失败的根源。邓小平一直怕毛泽东,每到开会,都要坐在后面,离毛泽东远一点。毛泽东注意到这一点,有一次说,“邓小平,你耳朵聋,坐那么远干什么?”林彪九.一三事件后,邓小平看清了毛泽东的弱点,不再那么怕毛泽东了。毛泽东让邓小平“整顿经济”,邓小平改变心态,不再怕毛泽东,根本不把江青放在眼里,这是邓小平不怕“第二次打倒”最后掌权的重要原因。
江泽民非常怕邓小平
江泽民担任总书记后,非常怕一个普通党员邓小平。王冶坪在江泽民刚进中南海时,天天担心江泽民的安危。她说:“当时每天下午要听到汽车回来的声音,看到他平安进屋,一颗心才落地。”江泽民怕邓小平,之所以没有被“打败”,主要是邓小平从来没有把江泽民看作“对手”。现在不同了,胡锦涛与江泽民一样,同是邓小平指定的“接班人”,只要江泽民企图把住最高权力不放,江就会把胡锦涛看作“对手”。
在政治局九个常委中,胡锦涛不会怕吴邦国、温家宝、贾庆林、黄菊、吴官正、李长春、罗干。是不是怕曾庆红,现在看不出来;曾庆红是否怕胡锦涛,也不清楚。如果胡锦涛与曾庆红之间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他们两人就有可能合作。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江胡两人谁怕谁。如果胡锦涛内心深处怕江泽民,中国政治就有可能出大问题。不过江泽民毫不可怕,读一读我在《争鸣》去年十二月号上的文章《江泽民是被谁推下台的?》,就可找到答案。
政治家不怕军事将领
在非程序政治下,掌握军权往往是掌握最高权力的关键。军阀政治,完全是非程序政治。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日,无论是程序政治,还是非程序政治,任何有作为的政治家,都可以不惧怕军事将领。江泽民够不上政治家,但他在中国“主政”十三年,有一条重要经验,就是他这样一位对军事“一窍不通”的人物,通过操纵军队人事任命权,他愈来愈不怕军事将领了。
江泽民的“经验”并不完整,在国际局势多变和面临战争和冲突频仍的情况下,江泽民的“经验”就不够用了。一位政治家,如果只关注国内事务,兢兢业业,而不去研究国际问题、军事战略问题,没有能力就重大的国际问题力排众议,作出独立的、准确的分析、判断,就不可能掌握军事权力。据传江泽民想设置“国家安全会议”或“国家安全委员会”,并想担任主席,其目的就是想独揽军权,想把自己的权力凌驾在政治局九人常委之上。看一看普京、布殊、希拉克,他们并非军人出身,他们掌握军事权力,不仅与俄国、美国、法国宪法规定有关,而且与他们本人作为政治家就重大国际问题作出符合他们本国国家利益的决策有关。
“怕的铁律”的普适性
“怕的铁律”对非程序政治有普适性。胡耀邦不怕邓小平,但怕陈云、王震,多少有点怕邓力群,这种“怕”的心理,最后导致他下台。赵紫阳被江泽民无理软禁了十三年,是因为江泽民在赵紫阳下台后还怕赵紫阳。但赵紫阳下台,也许与他怕一些人有关。在台湾,宋楚瑜、连战在总统竞选中失败,他们之间不能合作是一因素,而他们两人都怕李登辉是更重要的因素。现在宋楚瑜、连战都不怕李登辉了,但没有用,问题是他们两人都又有点怕比他们年轻的马英九。现在看来,陈水扁也怕马英九,这有可能成为陈水扁二○○四年总统竞选的一个心理因素。
这里要说明的是,我在谈陈水扁、马英九、宋楚瑜时,并不是在谈台湾的民主选举,而是谈“总统竞选人小圈子政治”,谈“小圈子中的人际关系”。这种“小圈子中的人际关系”,带有许多非程序政治的因素。
中国有四个政治,即中国大陆政治、香港政治、台湾政治和海外民运政治。我用“怕的铁律”去分析这些政治,能够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一些现象。我也用“怕的铁律”去分析国际政治和中国的对外关系,我发现,江泽民不怕阿拉法特,不怕金正日,不怕希拉克,也不怕希拉克的老婆贝娜黛特,却还是怕布殊,怕普京,怕西班牙的国王卡洛斯,这就给中国外交带来不少问题。(二○○三年一月二十日 纽约)
2003年2月争鸣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