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比亚”失事,小布什是政治赢家
在对伊战争象箭在弦上感觉就要打响,美国人担心最多的是对付萨达姆会带来更多的恐怖主义威胁。正当鲍威尔国务卿准备到联合国上作最后努力,劝说国际社会支持美国对伊战争。正是美国人心理紧张的时候,“哥伦比亚”号掉的不早不晚。 “哥伦比亚”失事本身以及后来电视长时间跟踪的大规模寻找遗骸工作带给美国公众直接的心理刺激,让本来就感觉大战当前而脆弱不堪的公众更感前途的不确定性。小布什总统因此将是这一事件的最后赢家。
从美国历史上看,历次重大惨剧都使美国国家更加团结,加强美国公众对自己政治领导人的支持。从里根时期“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失事,克林顿时期俄克拉荷马爆炸案带动克林顿政治生涯的“复活”,到9/11恐怖主义袭击重塑小布什政府的政治威信,在举国默哀时候讲话的总统会是最能赢取公众支持的总统,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政治分析家 威廉.史耐德(英文名:William Schneider)说,“布什总统应该会挺身而出,利用如此深重的灾难来团结全民。”史耐德认为“哥伦比亚”失事换来的民众支持更多地会体现在对小布什政府最近提出的财政预算上,而不是对伊战争。这次小布什政府提出的光是对军队的预算就高达2万7千亿美元,是美国之后20个军事开支最高国家的总和。不包括可能要打的对伊战争,小布什政府本财政年度和下一个财政年度财政赤字预测将出现3000亿美元的财政赤字。
史耐德认为美国民众对小布什政府的支持之所以不会更多体现在对伊战争上,是因为很多美国人虽然同意萨达姆对美国是一个祸患,但是认为它是一个长期问题,而不确定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对伊开战。“为什么非要现在打”是一个简单,但萦绕在很多美国人心中的疑问,史耐德说。
谁是输家?
“哥伦比亚”号失事对国际空间站项目是一个巨大打击,有分析家讲连带受打击的是美国同俄罗斯在空间项目领域的合作。
美国国防信息研究中心(英文名:Center for Defense Information)的副主任、军事空间项目专家特丽莎.赫金斯(英文名:Theresa Hitchens)在接受《华盛顿观察》周刊的采访时说,“很明显航空飞机掉下来最受打击的除了美国一方,还有同美国合作的俄罗斯。因为如果我们从载人航天发射暂时出了局,那么俄罗斯人就不得不承担最重的负担。”
然而,美国国防信息研究中心的莫斯科分部的负责人伊万.萨弗兰切克(英文名:Ivan Safranchuk)却认为俄罗斯在这一事件中会“得”大于“失”。
“俄罗斯人对哥伦比亚号失事的一个总的反应是俄罗斯终于有机会‘卖得动’其空间技术能力,即让美国人认识到俄罗斯是联合空间项目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萨弗兰切克说。他说俄罗斯一直担心美国会切断和俄罗斯在此领域的合作。
萨弗兰切克说俄罗斯的空间项目一直有经费不足的问题。虽然经费有限,但是俄罗斯因为在长时间载人探险管理方面占据领先地位从而在国际空间项目中仍然受人尊敬。
美国航空航天项目往哪走?
小布什总统在“哥伦比亚”号失事的当天已经保证说“我们走向太空的旅程将会继续。” “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失事后,美国小布什总统已经决定给美国家航空航天局2004年度的财政预算增拨4.7亿美元,从而将航空航天局的预算总额增加到154.7亿美元,使得向国会提出的财政预算赤字更创新高。大多数美国人认为这一项目不应被放弃,反而应该得到更多预算以提高宇航项目的安全性。
对于美国航天航空局来讲,更多经费流入同时带来一个头痛而辛酸的问题:下一步从什么地方开始。
这里有两个悬而不决的问题需要回答。在“挑战者”号失事之后,美国科学界就有人呼吁制造在紧急事故中可以将宇航员带离太空重返地球的弹出救生系统,然而美国航空航天局一直对此问题不知为何迟迟不做举动。一直到“哥伦比亚”号出事,这一问题又回到公众讨论桌上。
另一个问题是前任国家航空航天局高级官员,首席科学家诺尔.赫音诺斯(英文名:Noel Hinnders)提出美国航天航空局应该加速实施本来就有的“空间发射倡议计划”,专门建立运送航天员的航天飞机,而其它后勤方面的补给或科学实验材料都由自动的、无人飞行器完成,以减少宇航员所承担的风险。
赫音诺斯在美国国家广播电台上说,“到底多长时间可以完成专门运送宇航员的飞行器,这对国家航空航天局来讲是一个挑战,需要在尽可能快的时间里应对这一挑战。 如果美国下了决心做一件事情,那他就有能力以比较快的步伐完成。如果我们不得不作,我们就能做。”赫音诺斯说他预计10年之内美国会建造好这一更安全的宇航员运载器。
哥伦比亚号的失事也将使美国航天航空局重新评估是否应该允许私人咨询机构参与美国的航天项目。一个可以预见的结果是美国将加强政府对航空航天项目的控制。
最大的批评:航空航天项项目是宗教和军事的混合物?
伴随“哥伦比亚”号的失事而来的是对美国航天航空项目尖刻的批评。批评家说国际空间站这一项目“没有实际价值”、而“有致命危险”,国际太空站和宇航飞机除了支持彼此的存在之外其实没有什特别的任务。也有批评家说这种项目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美国人执迷于复杂科技,而人会出错,科技也会出错,所以想进行科学探险没有什么错误但是应该将风险降低到最小程度,比如在太空中使用机器人或者动物进行必需的试验。
保护这一航天项目的科学家则说,国际太空站已经重新订立运行方向,更多重视生命科学项目的研究。而且,有国际空间项目的存在,人类才有可能继续探索去太阳系里其他星球的路程。
美国航天航空局发言人道格拉斯.皮特尔森也说发生这样的惨剧,“我们需要停下来,退一步仔细审视错在哪,怎末改正这一错误,然后向前进。作为一个全球领导,我们必须去做。”
加拿大约克大学的历史学家大卫.诺贝尔(英文名:David Noble)认为美国的空间项目是宗教和军事清结的混合物,航空航天项目的军事价值一直很清楚,但是其宗教内涵却一直被人忽略。诺贝尔通过研究美国航空航天局的各种文献资料,发现万伯朗等美国早期空间项目的创始人和所有宇航员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他通过引用万伯朗等人的话,说明美国的空间项目发展明显充满了宗教狂热色彩。诺贝尔着有《技术的宗教:人之神圣和发明精神(英文名:The Religion of Technology: The Divinity of Man and the Spirit of Invention)》。万伯朗在四十年代提议建立空间站项目。
诺贝尔称小布什总统在“哥伦比亚”号失事后的讲话带有浓重的宗教色彩,到了“奇怪”和“吓人”的地步,诺贝尔在“全国公共广播电台上”说“我无法想象任何一个别的国家领导会说同样的话。”诺贝尔说这使得他不得不问一个问题,如果空间项目充满基督教色彩而是以忽略地球上的人的要求为代价,那不是所有人都信教,如此来说花这么多钱和代价追求这一项目对一些人有失公平。
评论中国宇航飞行项目
赫金斯说她知道中国一直有心成为世界上第三个国家能将载人飞船送入太空。“我怀疑类似哥伦比亚号的灾难事件会动摇中国的信心。据我所知,中国树立这一目标已经有些时候了,而且非常接近成功实现这一梦想。而且我相信太空项目对中国来讲事关国家威望,中国不会轻易放弃。”
《华盛顿观察》周刊,2003年第5期(总第21期),20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