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泽民并非出生在上海的上海本地人,他的出生在离上海不远的扬州,虽然扬州是江南鱼米之乡,也是天下出美女的地方,但说来也怪,上海人对外地人的歧视和偏见,在扬州人身上表现得最为突出,这可能因为扬州人到上海滩跑码头,大多是以拉黄包车、澡堂、修鞋、码头搬运之类的苦力谋生,“扬州人”在一定程度上成了社会底层的符号,即便当了上海父母官的江泽民也难幸免,尤其是他那口带有扬州腔调的上海话,一直是上海人嘲讽的谈资,而且因爲他姓名中前两个字都是水字偏旁,所以他又有了两个绰号:“三点水”和“十三点”,尤其是后一个绰号,这在上海人的骂人语言中,相当不雅,可以名列最高级了。
与上海老百姓不同,上海的地方官僚对江泽民要恭敬多了,尤其是江泽民进入中南海,朱熔基也离开上海之后,黄菊、陈至立、陈良宇、龚学平等一众贪官污吏,便把江泽民奉若神明,公然结党营私,文革后期夭折的以上海为大本营的“四人帮”,俨然又死灰复燃,自称不知中南海水之深浅的江泽民,在其心腹、也是自上海进京的曾庆红的运筹帷幄之下,成了上海帮的总后台,从此打击广东帮、颠覆北京帮、挫败杨家将,……江泽民与上海帮从互相利用,渐渐融为一体,在有些方面江泽民甚至比上海人还要上海人。
上海也从江泽民这里得到了可观的回报,在江泽民当道这十多年,上海是出产中共高级官员最多的地方,不但是现今政治局和常委中讲上海话的人比列激增(有一个政治笑话说,李鹏参加完政治局会议被老婆问及会议内容,李鹏说不知道,因为人家讲得都是上海话),而且在部委省市一级的大员中与上海有渊源的官员的比例前所未有的增加,难怪有人把江泽民上海帮当道的中国大陆,干脆就叫做“上海人的天下”。
与此同时,以浦东开放为由头,过去十几年中整个中国的经济优惠政策一直向上海倾斜,上海集中消耗了全国的主要资源──事实上成为了剥削全国其他地区资源和劳动力的大吸盘,上海与其他地区的发展差别人为的被扩大,在邓小平“共同富裕”的目标成为泡影的同时,上海出现了聚敛暴富的黄菊家族、陈良宇家族、江泽民家族、曾庆红家族等史无前例的特权利益集团,历史上国民党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与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上海在中国近现代史有其特殊的地位,它既现代工业的摇篮、开放文化领导风气的重镇,也是中共诞生之地、出产四人帮和上海帮的地方,特别是在中共建政以后,或许由于计划经济及一元化政治影响,上海地方官员和来自上海的官员的“极左”表现,一代更比一代强,这在中共党内外也是出了名的,从柯庆施、四人帮,到江泽民上海帮,都证明了这一点。这里仅举几例:──林昭,这位反对中共集权专制的杰出自由战士,是柯庆施任内被捕治罪、文革期间被秘密枪杀与上海的提篮桥监狱;──王申酉,这位反对四人帮的青年思想家,恰恰是在四人帮倒台以后,被上海当局以“反革命”的罪名下令枪杀的;──郑恩宠,这维护上海拆迁户居民合法权益的民权律师,因爲揭露上海富豪周正毅与政府官员勾结徇私枉法,被判刑关进了监狱;周正毅的案子却受到上海当局的保护被从轻发落……到北京上访的民众被送去强迫劳动教养……
“极左”的思维方式和行爲模式,在上海有坚实的基础,或者讲它就是上海帮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方式,江泽民的发迹也得益于此。如今,江泽民终于下台谢幕了,上海帮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伞,上海帮号令天下、叱吒风云的日子也将随之结束,上海肯定会有新的变化,但是既得利益者不会拱手相让,他们甚至会狗急跳墙,四中全会前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公然挑战中南海的宏观调控政策是表现之一;象当年枪杀王申酉那样,则是另一种表现,上海的民运志士和自由知识份子,要十分警惕黎明前的黑暗。
江泽民虽然下台了,但上海帮还没有完蛋。前些年,黄菊、陈良宇就在上海为江泽民修建了退休后使用的行宫,这对于江泽民之后的上海帮是一种什么寓意呢?上海是他们苦心经营的“土围子”,其本质决定了他们一定要作最后的挣扎,对民主人士的进行超常的迫害与镇压,对社会资源的超常掠夺,往往会成为他们与新主子讨价还价的方式,不过他们中也许有人已经意识到,要避免当年北京帮陈希同的下场,夹紧尾巴应该是一个现实的生存之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上海帮在江泽民当道时期的不可一世的风光已经不再,甚至会出现树倒猢狲散的效应,但是作为一种政治力量它之被中南海新主子收编、乃至消解重组,还要有一个相当的过程,甚至也不能排除出现反复,或者在分崩离析的局面到来之际,宣布“起义”。不要忘记,四人帮出事的时候,上海民兵就曾被发枪支弹药,离正式起义就只差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