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李却是个很有头脑的人,这一点还是我母亲发现的。那年她来我这里探亲,满脑子装了中国铺天盖地宣传下的谎言,并带着要改变我们的想法踏进了家门。可是听我们讲的法轮功真象,与国内宣传的大不相同,搞得她也不知道谁是对的,正在糊涂之时,她到邻居家串门儿,遇上了大李。大李有时上夜班,白天在家,一般在下午的时候,我母亲和我幼小的女儿就成了他家的常客。
等我们下班回来,母亲便打开话匣子向我们“报告”:“大李这人怎么就这么明白呢?说的话句句在理。人家说话也不急,慢条丝理的,他的话,我就是爱听。”我们问:“他都说些了什么?”他说:“很想请邻居们来坐坐,可是笑梅他们太忙了,周末常不在家,我能理解他们,这炼法轮功的都是好人,招谁惹谁啦?就这么没完没了的镇压,他们就该出去讲,你自己不讲谁知道啊? 中国的历史我可清楚,除了整人就是整人,好人不得好。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研究中国历史,发现共产党的宣传全是骗人的,说人家美帝国主义要玩蛋,结果人家发展得越来越好,嘴上说着人家不好,背地里都削尖脑袋把孩子往外送……” 那时的母亲正处在盲目爱国热情尚未冷却之际,大李的一番话无疑对她产生了很大影响。说来也奇怪,我们要给她讲点什么,她不相信,甚至还要争个理,可是大李一讲,她全盘接受,这就叫做 “远来的和尚会烧香”。
后来邻居们都陆续买了房子,大李家离我们最近,开车不过五分钟的路,若不是一片树林挡着,步行也就十分钟。我们两家之间比其他邻居交往更密切。后来大李的岳母也来探亲,说来也是缘份,她和我母亲同年出生,两个老太太一见如故,因为离得不远,她们常凑到一块儿聊天解闷。那时我母亲已经成了法轮功的一员了,她开始给大李的岳母讲真象。经常看到老阿姨听着那些迫害事实,气得直跺脚: “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江XX教人干这些坏事不得好死!”
再说大李,平时他是个很安静的人,一般不讲话,可一旦讲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有条有理,且少有情绪波动,更不会慷慨激昂,因为他的话都有理有据,所以很容易令人信服。关于爱国的问题,有一次在我家亲自听到过大李的高论:“中国人有一个概念是混乱的,即党和国家的关系,当然这都是共产党给灌输的概念,说什么:你不爱党就是不爱国,这叫什么逻辑? 说实在的,对于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国很多中国人根本就不懂。你一提中国的丑闻他就说你不爱国,其实这正好中了共产党的诡计。”
我问他:“那你认为什么是真正的爱国?”
“爱国是爱自己的民族,爱自己的同胞,爱自己的国家,爱这个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而一个执政党它不过是这个国家的临时当权者,如同一个大家庭的管家。按中国的说法,人民才是国家的真正主人,那么一个执政党只不过是主人雇佣的一个临时管家而已,你把这个家管理得好,我们就支持你,不好我们当然有权更换,总之主人才是说了算的。可是你什么时候看见中国人真正当过家? 谁敢说共产党不好? 你说共产党不好,你就是卖国贼,连那些盲目爱国的中国人都排斥你。那么这个管家到底怎么样呢? 且不说他的功过是非各占多少,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人家犯了多大错,都是三个字做个了结:就是好! 文化大革命把个国家搞成了什么样? 可是你就得高喊:文化大革命就是好! 就是好! 大跃进饿死多少人哪,那大喇叭上照样吹着粮食亩产上万斤,就这么荒唐,整个是黑白颠倒! 好的说成坏的,坏的说成好的。”
“好的说成坏的是指什么?”问出这样浅薄的问题是因为我这个人一向不管政治,对于中国历史只是为了高考背过一些题目,真假也不管它。到了成年了,觉得应该了解一下,所以很愿意从朋友的谈话中听到些中国的事。
“孔夫子可以说是中华文化的奠基人吧,不行,给定性为千古罪人,批判的结果是导致全民道德崩溃,害了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共产党常说:是中国人民选择了共产党。这简单是开天大的玩笑! 至于中国人民究竟怎么选择了它,谁也不知道,可是有一点,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历史,曾经强大过,繁荣过,那是谁选择的呢? 那时可没有共产党。其实哪是什么人民说的,都是它自个儿在那瞎说,一手遮天,想说啥就说啥,老百姓呢又听不到其它的声音,干脆闭着眼过,你说啥就是啥,长了也就被它迷惑了,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理,这才是共产党最根本的统治方法。”
曾在文革中吓得胆小怕事的我,虽然觉得大李的话有些“反动”,可是又无法反驳他,因为人家说得在理呀。我问他: “不过这么大国家,又有如此多的人口,谁当政也难。”这也是从别人那儿学来的话。
“这也是共产党给人们强加的一个概念,根本没有的事,中国人口多,也是逐渐增多的,论国土面积,人家美国,加拿大都不小,因为有民主,有法制,所以就越搞越好。 你不妨先试一试政治体制改革,你问问它敢吗? 不敢,为什么‘六四’学生一提出民主就用坦克镇压下去了? 怕什么? 怕丢权,说来说去,他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好,一语中地!
大李可不是那种只在嘴上夸夸其谈的人,他是个身体力行的人。比如他早在二年前就给国内打电话,给那些在公安部门工作的朋友打,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参与迫害法轮功:“镇压法轮功完全是由江XX搞的一场政治运动,想以此来显示它的威风。其实对国家对老百姓一点好处都没有,象文革一样,迟早要平反的,法轮功根本不是象中国宣传的那样……”接着就向他们讲法轮功在国外的真实情况,他所遇到的法轮功学员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朋友们听了他的话,都尽量躲避法轮功问题,其中有一个朋友因迫害不积极没有得到提拔,但那位朋友没有因此而后悔,却对大李说:“那个官当不当的也没什么,无所谓的事儿,还是凭良心活着好。”后来那位朋友主动调离了那个迫害严重的工作单位。
在朋友聚会的时候,一提到法轮功,大李也仗义直言的发表他的见解,朋友们都以为他也炼了法轮功。他平静的说: “我不炼法轮功,我就是对他们的遭遇很同情,想为他们说句公道话。”
如果只在国外讲讲真话也无妨,今年大李一家回国前制定的一个计划,让我都为他捏把汗。他准备把家乡的恶人榜名单带回去复印散发。听完后我着实吃了一惊,问他:“你不怕抓么?”“大不了把我遣送回来,有什么好怕的? 我主要想让家里的人知道一下法轮功的真实情况,他们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太可怜了,中国人有权知道中国的事。尤其那些跟着打压法轮功的人,他们知道什么? 还不是被骗着干的? 六十年前犹太人收集过德国纳粹恶人名单,后来就是按照那个名单追查罪犯的,谁干了坏事都跑不了,现在跟他们提个醒也是为了他们好。”他看上去是那么镇静自若,一身的正气,我们全家都被他感动得不行,他冒着危险去告诉自己的同胞不要再对无辜的好人进行迫害,做为一个普通人来讲,可称得上伟大了。在我们为他全家送行的时候,大李太太随身带上家里所有的大纪元报纸,我问她: “你敢到中国看这些报纸?” 她反问我: “怎么? 你不希望我回去散发?”问得我无话可说。
大李回来的那天,我先打电话给他,以证实他们平安返回了。大李告诉我说:“该做的都做了,除了向恶人发了上百封信以外,还向亲朋好友们讲法轮功在国外的情况,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儿。你给我的那个自由网回去一试全能看到,封不住的,要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网址就好了。”大李对我说,本来不想让太太参与这事,可是到了最后自己忙不过来,她主动半夜起来帮着写信封,贴邮票。记得那天大李太太平平稳稳的坐在我家,和我们讲起她在国内的壮举:“我发出了足有这么一堆信(打着手势),肯定对那些恶人起作用的,他们收到信会想一想自己的下场,会害怕的。”说得轻轻松松,好象这件事就是应该去做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走后,我们家里人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大李他们才是真正的爱国呀。”
说起来,我的邻居们都平凡得很,可是当我听其言观其行的时候,不由得感到他们是那样伟大,如果我的同胞们都能这样明辨是非,真正地热爱自己的国家和人民,那么大唐盛世再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中国也就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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