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为什么要做“610”的逃兵?
天津市和平区公安分局的优秀刑警
郝凤军曾是一名优秀刑警,在他的心中,警察是一份神圣的工作。从小就喜爱武术,1994年从南开大学法学系毕业的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天津市和平区公安分局,8个月的军事培训后,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
“1994 年到2000年我一直是天津市和平区的治安刑警。我认为警察就是应该疾恶如仇,惩恶扬善,伸张正义,我是这样想的,我也这样去做了。几乎每年都被评为优秀刑警。曾经破获过2起大型贩毒案、抢劫案,获过个人三等功。并在1998年的警长职位公开竞选中,获得一级警司的职位,带领分局的10多位警察,维护当地的治安。那是我警察生涯中最辉煌的时刻。”
郝凤军说,当然在公安系统中黑暗腐败的现象是肯定存在的。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加大了打击治理刑事犯的难度。但就警察这一职业而言,这是一个挣钱比较多且待遇比较高的工作,只要服从共产党的领导,就不会有像其他行业那样要时时担心下岗的危险,所以这一行业又是很多青年人择业首选的行业。。郝凤军在中国的生活算是宽裕的,福利待遇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上层,每月工资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的3-4倍。
没有警察愿去610工作
2000 年10月,中共将天津市公安局第一处提格升为二级局(相当于副局级)--国内安全保卫局,就是将原政保处和610办公室工作合并起来,从而扩大了610办公室的编制,以加大打击法轮功的力度。在公安系统内,相当于处级单位的610办公室的权力比其他单位权力大。在省厅级公安部门内能称为办公室的单位,其职权范围是很大的,可以布置检查工作,并可对同级单位下发指令。
然而滑稽的是,虽然这个办公室有很大的权力,并曾一度向公安局内部系统公开招聘工作人员,但回应者却寥寥无几,到了报名截止日期时,还只有一个人报名。于是天津市公安局想出一个“绝招”:随机抽调--市局要求各个分局用电脑抽调派往该办公室员工,如果电脑抽中谁,谁就必须到市局国保局报到,否则按辞退处理。不幸的是,郝凤军被机器抽中了,被调去那个谁都不愿意去的单位。
610:噩梦的开始
走进610办公室的第一天,郝凤军就知道入错了门。
那是2000年10月。610办公室还没分科,40多人坐在一起办公。领导给郝凤军拿来一叠厚厚的卷宗,都是本市法轮功负责人“罪行”的详细档案材料,以及中共对法轮功定性的文件资料,要求这个从基层新调上来的27岁的小伙子 “学习、研究和牢记”,为日后镇压打击法轮功的工作打下“牢固基础”。
“其实这就是我们被洗脑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每天都在进行着。”郝凤军说。“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看不进去,也坐不住。我明白到610办公室干的都是监控、抓捕法轮功,与政府有不同意见的异见人士的事,要不择手段的去迫害这些手无寸铁的人,这让我一点点厌倦。最后只出公不出力,因为我认为这不是警察应该做的事情。可是每当我实在看不下去想站起来想走动一下的时候,办公室里那些无声的看着报纸的老人们所有人的头便会转过来,投来的目光会令你觉得透不过气。”
压抑,是郝凤军在610最大的感受。那些610老人都是以前就在政保处(政治保卫处)工作的多年政工干部,他们已把惩罚对共产党有不同见解的人当成了自己的职业,对这些基层调上来的年轻人是不信任的。郝凤军也不能总以上厕所的理由走出去。只好在煎熬中慢慢学会忍耐下来。
同样回到家中,他也失去了往日的微笑,及破案后成功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少言寡语,哀声叹气。
“在610办公室,人和人之间总是半掩着嘴说话,声音尽量放小,一边讲眼睛还要一边四周的看,长期泡在这种气氛里,即使在公开场合,也习惯了这种讲话方式,好像永远怕别人听到、怕别人知道一样。鬼鬼祟祟,如同患了神经病。”
610警察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
在610 办公室里,郝凤军会时常怀念从前当刑警的日子,有时也会回到从前的单位去看看。“大家看到我,便揶揄的笑话我说,‘610同志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很多警察也不知道610是干什么的。等后来知道是专抓法轮功的以后,610便成了警察队伍“不务正业”的代名词。“610的警察是神经病,不干正经事(不干警察份内的事情)”,大伙儿私下里都这么说。
再来的时候,大家就说,哦,干法轮功的来了。所以,郝凤军也不愿意再到基层去了。
610每年有抓捕指标
刚开始在市局610办公室工作的时候,郝凤军被分派在1队、即专管法轮功的部门。“作为市局610办公室工作人员,我的任务是指挥协调分局打压法轮功的工作,并对搜集的资讯作分析处理。
其中有大量的资讯来自海外。“澳洲政府一直在讲,中共政府说只针对骨干分子,普通学员不会受到迫害。我认为这种认识是没有看清中共真面目的缘故。如果是骨干,那么应该是少数,不应该惊动各级民警。尤其澳洲等世界各地,更不会管了。可事实上,全球所有法轮功情况都被监控起来了。我就接到过关于澳洲、美国、加拿大法轮功学员的情况。”郝凤军说,“中共收集海外法轮功学员的情况,就是要研究对策,意见。制定如何让他们内部产生矛盾,一点点分化瓦解,最终达到消灭这个团体的目的。”
另一部分就是天津市的所有法轮功学员。而法轮功总站负责人则是天津市局监查的重点。“天津市登记在册的法轮功人员有三万个。每年上级下达10%的打处(打击处理)指标,也就是,每年要逮捕、劳改、少管、洗脑学习班及劳教法轮功学员3000人。我负责管辖天津市塘沽、汉沽及大港三个分局610办公室的指标完成情况。
自从2004年11月大纪元时报发表系列社论《九评共产党》后,610办公室又多了一项新的任务:监查天津市民在网上申明退党的人。
“监查分析的工作是由我们市公安局610办公室做的。凡是在大纪元网上声明退党的,相应市局挨个查。天津市公安局有一个法轮功资料库,3万个法轮功学员在册。局里的监控网每天都开着。例如今天有多少人退党了,列出一个名单。把查出的退党的名字放进法轮功资料库里搜索,相应的名字的所有有关其背景资料就都出来了,包括是属于哪个分局的管辖范围内。然后把资讯传到相应分局,由该分局处理。这样,如果使用真实姓名发表退党声明的话,这个人就会被抓起来。”
610转化新闻全靠造假
“由于我不愿去过问,基层也不愿意抓,我的指标一直都完不成,于是我从一名每年立战功的基层警长,逐渐变成了在610的一名考核不合格的警察,从办案的警察变成了后勤工作人员。”
郝凤军说,“其实基层的人也不乐意去做这事。因为分局的警察离老百姓实在太近,你可能就住在我们家门口,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怎么去抓你?尤其汉沽,在海边不点小的地方,总共只有四个派出所,抓任何一个人,都是认识的。警察的老婆和被抓人的老婆可能就在一个单位。派出所的民警就住在管街,可能就住楼上,而被抓的人就住楼下。都是邻居熟人,别人又没有干什么贪官枉法的事,怎么抓得下手啊?”
亲眼见证了“610办公室103专案”中无辜法轮功学员孙缇被610警察打伤后,郝凤军感到,他在这里再也呆不下去了。“孙缇是被抓的70多为法轮功学员的一个。当时我看见她坐在提讯室的凳子上,眼睛被打的成了一条缝,审讯她的警察是国保局610办公室二队的队长穆瑞利,当时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带有血迹的螺纹钢棍(直径1.5公分),审讯桌上摆有一个高压电棍。我们进屋后就请穆瑞利出去了,法轮功学员孙缇一下子哭了出来,她要撩开上衣让我们看,因为她是个女人,我就说我先出去,孙缇说不让我出去,她只要我看看她的后背。她转过身去撩开上衣,我惊呆了,她的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颜色,全是黑紫色的并且有两道长约20公分的裂口,鲜血在慢慢的往外渗。
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要碎了一样。”“我记得在我刚当警察时,我跟父亲说,我们抓获了一些毒贩和吸毒人员。我父亲总是教导我,对他们不要体罚,刑讯逼供,要以正确的思想教育他们,改善犯罪行为。这话我一直牢牢地记得,所以即使对地痞流氓,我都尽量不伤害他们的身体。可是,现在610的人却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下如此毒手!”
“我曾经跟领导说,我不行,干不了这个活。还是让我回去基层干去吧。领导说,那不可能,好不容易凑够了人,还嫌不够呢,怎么能放你回去。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不过领导还是把我调到专管与法轮功无关的“邪教”的4队。后来就给领导当司机去了。”
“中共的宣传一直讲,共产党对待法轮功是春风化雨似的,象爹娘教育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只想反问一句:父母会不会不给孩子饭吃,会不会把孩子打死?” 郝凤军说,“作为普通老百姓,他们是看不到法轮功的真实情况的,他们只能看到政府的媒体编造的法轮功如何害人的假话或中共炮制的谎言。如天安门自焚,杀乞丐等连篇累牍的报道,就是要向人民被灌输:法轮功就是邪教。他们把所有的社会丑恶状态,都归结到法轮功的头上,他们甚至还可以无中生有。
“中共对外的媒体节目中展示的劳教所、洗脑班是宽敞明亮的大楼,里面是笑容可掬的狱警,法轮功学员被感动得痛哭流涕。我想要说,这些节目可以说基本都是伪造的。在那些场景、大楼里面的人不一定是法轮功学员。说到中共媒体伪造,我曾举过焦点访谈采访景占义的例子。当时的拍摄现场就在我们局,景占义说出的话,连我们610的民警都感到太假了。我亲眼见到,那是因为610的局长威逼他这样讲的,采访前就背好了。”
2003年,天津市公安局国保局接到一项特殊任务,由610办公室一队队长带领四、五个警察前往河北省石家庄市办案,等他们回来时郝凤军看见在审讯室里用手铐吊铐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后来得知他是河北省一位副厅级干部叫景占义。之后中央电视台记者来到国保局,据说是来采访景占义,给国际社会看看一个副厅级干部是怎样悔过的。那天的采访时是在国保局精心策划下进行的,当时郝凤军就在门外,看到国保局副局长赵月增对景占义说如果按照他们提供的台词去说可以给他减刑,否则就再加一条叛国罪,判他无期徒刑或秘密枪决。可怜这位老人在他们的淫威下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上了电视,否认了因修炼法轮功而出现的人体神奇现象,去无奈的批判法轮功。后来景占义被判刑八年。
郝凤军在屋外看到这一切,禁不住说了一句:“这不是谎言吗?”没想到旁边就站着一名央视的记者。几天后,他被叫去和上级谈话,郝凤军知道麻烦来了,但仍凭着血性直言不讳的说你为什么要威胁景占义,这位国保局的副局长立刻拍案而起说“你想造反?”。之后,在中国北方零下几度,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房间内,他被关了二十多天的禁闭。
反对共产党不等于叛国
从此郝凤军就下了决心,要逃离中共控制,投奔西方的民主自由。历经辗转,终于2005年2月15日抵达澳洲墨尔本,并走上难民庇护申请的路。2005年6月8日,郝凤军在澳洲主流媒体的见证下,宣布了他的公开退党声明。
郝凤军说,“来到澳洲几个月中最深的感受是,我看到澳洲的公民能把思想,喜怒哀乐随时表露出来。而在中国,人民不可能在公开的场合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想发泄都不能,没有渠道,没有权利,因而只能默默忍受。我想,中国老百姓和澳洲老百姓都是一样的人,需要表达他的情感。作为正常的人,都需要民主。并非温饱就是民主。”
郝凤军说,“以前刚大学毕业时,曾对共产党抱有很大希望。但到610工作后,我亲眼看到中共如何对异己人士残酷迫害,内心十分痛苦。看了被610在全国范围内全面封锁的《九评共产党》我深有感触,而外交使节陈用林站出来把中共在澳洲的所作所为都揭露出来,这更促使我面对公众把我所知道的讲出来,并决定回应退党网站号召,退出共产党。
“现在大陆,贫富悬殊越来越大,工农阶级被贬为被人瞧不起的低下的社会阶层。而警察是暴力机器,还有包括政府,公务员等作为上层建筑,待遇相当高。很多人对此敢怒不敢言。不过私下早有这样的说法,清朝有三百年的国运,共产党可能连100年都超不过。但是中国大陆的老百姓,一般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反对共产党。可是,澳洲是真正民主自由国家,澳洲华人能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对共产党有真正的认识。看了九评共产党及新拍人拍摄的记录片后,我了解了许多事实。对以前那些三反五反等运动不了解的那些历史,现在都明白了。
“有人指责陈用林和我的行为是叛国。这里我要反问那些认为我是叛国的海外人士:如果澳大利亚绿党,工党反对霍华德的政策,他们是不是就是反对澳大利亚?我认识到,海内外认为反对共产党就是反中国的这种思想,这种意识形态,就是共产党长期洗脑灌输的结果。就如我到610后,无论迫害或镇压法轮功或异议人士,是按党的要求去做,而不是国家需要你这样去做。我从小学起共产党就教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海内外华人,很多人都和我一样,所以不奇怪他们有这样的想法。”
“全世界都知道,中国没有言论自由,媒体讲的都是共产党要讲的。当然,一个国家需要媒体传播思想,增进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但中国的媒体只是说中共要说的话,把共产党的思想意识行为以及方式方法用媒体灌输到老百姓当中,让中国人民在不知不觉当中认为中共等于中国。
我热爱我的祖国,热爱中国,那是一片美丽富饶的国土,我反对的是共产党的执政方式,反对它迫害异见人士。几天前我退了党、团、队,退了个一清二楚,一下子好像身体轻松了,就像早晨被露水沐浴的青草一样,神清气爽。”
对某些澳洲华人的忠告
郝凤军说,“在澳洲生活比在大陆生活要艰苦许多。我到澳洲来并不是向往比中国更好的物质生活。我只是在寻求一种能够解脱自己,放下沉重包袱的方式,并用我的亲身经历,在自由民主的国家疾呼,制止共产党这种灭绝人性的迫害。我要把中共黑暗的本质向世界广大公众讲出来。让大家更好的认识中共。
“作为曾在中共的情报系统工作过的人,我一看他写的东西,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希望澳洲了解中共情况的人能讲实话。替中共当口舌的人、那些中共的秘密力量,你们要迷途知返。尤其是这些当口舌的人。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做的宣传报道,很容易把你们暴露出来。你们的用心,其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等到中共垮台再回头,你们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
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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