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官员在一些常识问题上十分弱智,但在其它一些方面智商却又高度发达,比如对上司喜欢喝什么茶、吃什么菜、什么时间过寿辰、喜欢读什么书、看什么戏、听什么话、乃至有几个情人等,一般都特别“门儿清”,观察力、理解力、体贴力都十分惊人。官僚主义的扭曲力量,已经导致了相当一部分官员的人格分裂。
今年9月在海南登陆的台风“达维”使海南600多万人受灾。近期,在对灾民进行救济过程中发生的一些情况,令人哭笑不得:受灾严重的琼海市一些村镇,发放的救济米只有每人8两--但这竟然还不是最少的:文昌市有的村镇受灾非常严重,村民们估计缺粮可能长达8个月,然而竟然每人只发了3两救济米!
口粮缺口8个月,救济米却只有每人3两,简直比“嗟来之食”更让人感到羞辱。台风是人力不可违的天灾,造成的只是有形的物质损失;而如此“救济”,却严重破坏了群众对政府的感情,因此堪称人祸,其破坏力或还有甚于一场真正的台风。可以说,台风可忍,如此“救济”不可忍。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荒诞情形之所以能够发生,分析之下,其根子在于负责救济的官员的官僚主义思维方式--官僚主义最突出的表现是:高高在上脱离实际,摆样子、说空话,办事不求效率、不负责任,只讲形式主义。给每位受灾群众只发放3两救济米的事件,可称是形式主义的极致,完全符合官僚主义的这些主要行为特点。
当然,暂时还不能知道,给每人只发放3两救济米是因为救济粮太少,还是中途被截留贪污。不过,无论是什么情况所造成,产生如此荒诞的结果都足以证明某些官员的不负责任,足以证明官僚主义遗毒的存在。而且这并非此类事件的孤例:去年4月,重庆市万州区三正镇遭遇百年不遇的风雹,很多灾民却只领到7角钱的赈灾款,连买1两稻谷种子也不够。透过这些荒诞事件,我们可以得知官僚主义的无所不在,可以总结出官僚主义者品性及其巨大危害。
在官僚主义思维方式笼罩下,身处或明或暗的官僚体系中的官员,一般具有“智商双重性”特点。此为官僚主义者最重要的品性之一。其实,只要稍有判断力者,都可以感觉出3两救济米的荒诞和无聊意味。而如此闹剧之所以能够郑重其事的发生,原因就在于,在那些负责救济的官员眼中,这些救济米并不是给发给灾民吃的,而是发给上级看的--虽然少,但只要发了,对上就有了交待。他们或许还会认为:这样多平均多公平啊!因而看似如此僵硬和弱智的做法,其内涵却意外丰富,极其耐人琢磨--他们的弱智和僵硬,显然是由于僵硬的官僚体系已经扭曲了他们的心智。
当然,这些官员并非全然的弱智。证据是,虽然有些官员在一些常识问题上十分弱智,但在其它一些方面智商却又高度发达,比如对上司喜欢喝什么茶、吃什么菜、什么时间过寿辰、喜欢读什么书、看什么戏、听什么话、乃至有几个情人等,一般都特别 “门儿清”,观察力、理解力、体贴力都十分惊人。官僚主义的扭曲力量,已经导致了相当一部分官员的人格分裂。
可以说,是这种扭曲和分裂,导致了“歪嘴和尚”现象的盛行,导致了如海南事件这样的国家救灾政策的被荒诞化。这种对国家政策生搬硬套的“歪嘴和尚”现象表现还有多种,比如有些地方为了吸引更多的外来投资,竞相为投资者开出各种优惠条件,将招商引资搞成了赔本赚吆喝的闹剧,完全背离了招商引资的目的。在这些官僚眼中,过程就是目标,只求快活不求效果,惟上是从却又缺乏完整的理解,导致南辕北辙,越卖力离真正目标越远。
这种扭曲还导致,某些官员对权力的本来面目已经毫无所知,甚至是根本的扭曲。一些基层干部看似匪夷所思的滥权现象根源就在于此,比如河南新密市长“大阅兵”事件,陕西吴旗公安局长因为一句话拘留农妇事件,小镇建起“天安门”事件……
细想起来,当前被人们所诟病的一些机关顽疾,如机构臃肿,效率低下、浪费严重等病症,莫不与这种扭曲的存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