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温上台之后,在政治改革和社会改革方面可谓“邓江规胡温随”,基本上没有什么突破。然而,随看形势的不断发展变化,靠邓江的一套应付今天的形势,显然力有不逮。来自国内、国际和香港的三大压力,迫使胡温酝酿破局。
基层政权黑社会化
国内的压力莫过于腐败愈演愈烈,腐败比起邓江时代有过之而无不及,并因而演化成一系列的政治、社会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基层政权贪官当道,为了应付来自上面查办腐败的压力和对付辖下百姓的揭发斗争,有的基层政权已经逐步黑社会化。
基层政权黑社会化的特点是,官商勾结,由奸商豢养一批流氓地痞,故官商勾结也就是官匪勾结。对于上面查处贪官违法乱纪,贪官会通过奸商拿钱摆平,如遇到下面有揭发、告发官商为非作歹,甚至组织抗争时,官僚也会通过奸商即匪首下令手下流氓殴打甚至杀害揭发者和抗争者。
地方对抗法律禁锢维权人士
河北定州绳油村的农民为保卫自己的土地,抵抗定州电厂掠夺,在被征用的土地上安营扎寨,不让当局施工。六月十一日,定州电厂灰场的施工者张某和甄某竟组织三百名黑社会人员持械袭击守卫土地的农民,当场打死六人,四十八人受伤。
二00一年二月二十日,福州公安局副局长王振忠及其商业伙伴为抢夺福州二手车市场,竟组织手下十多名公安,枪杀生意对手的调解人。
有的官僚把自己统治的一方当作独立王国,地方越来越不把中央放在眼里。对于那些敢于与自己对抗者不惜动用专政工具违法禁锢异议者。
福建福安的农民因土地被占,请北京法学博士李柏光帮助打维权官司。去年十二月十日,李柏光和四名维权人士在福建被捕,其中包括中纪委信访办前主任乔永来。福建公安诬指李柏光诈骗农民一万六千元,其实这是农民给李柏光的差旅费。由于莫须有的罪名太离谱,今年三月八日,福建公安不得不将李释放。
二00三年,陕西延安、榆林等地当局将一千多家民营石油企业开发的油田强行收回国有,六万多名投资者被剥夺经营权,共损失十亿元。他们于二00四年开始以法律抗争,聘请朱久虎当律师起诉当局。今年五月二十六日,陕西靖边县公安以“聚众扰乱社会秩序”和“非法聚会”等罪名拘留朱久虎,六月二十二日正式逮捕。此一行动震惊北京法律界。在北京法律界和油田经营者的抗争下,九月十九日,当局被迫释放朱久虎。据说这两宗事件都是在中央干预下地方才放人的。
官民对峙空前严重抗争纷起
中共贪官包庇手下的奸商鱼肉百姓,疯狂地掠夺国企资产和城乡人民的房地产,激起了人民的反抗。公安部长周永康透露,群体性的抗议示威活动已从一九九四年的一万次增至二00四年的七万四千次。据此估计,全国一年中参加示威抗议活动的中国人恐怕已经大大超过“八九民运”中的数量。而且,现在的示威抗议决不像“八九民运”那样温良恭俭让──有许多人以自焚向中共表示抗议。
在中共贪官及其庇护下的奸商的疯狂掠夺下,中国大陆的贫富悬殊越来越严重,坚尼指数已达到0.四五,如果坚尼指数为0.五,即指百分之一的人口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财富;低于0.三属于收入过份均等;高于0.四属于差距过大;超过0.四五则属于极度不平等,极易出现社曾不稳定甚至动荡。
解决以上的问题,都需要进行民主化改革。
美国要中共负国际社会责任
国际的压力主要来自美国。美国一直关注中国大陆的人权问题,促进中国的民主发展,但具体的作法有了改变。
九月二十一日,美国对华政策的重要制定者之一、美国常务副国务卿罗伯特.佐立克发表重要讲话。他说,现在到了突破已实施了三十年之久的美国对华政策的时候了。过去,美国一直仅仅是鼓励中共融入国际社会,现在需要鼓励中国成为国际社会负责任的“利害关系人”。同时中美应共同应对新世纪的挑战。佐立克八月二日访问北京举行记者招待会时已说到这个问题。
佐立克说:“封闭政治不会是中国社会的永久特征。”这就是说美国仍然会促进中国走向民主。
尼克松访华后,美国的对华政策是鼓励中共融入国际社会,让中共慢慢熟悉、学习外部事物。现在则让她负担起国际责任,使她在负起国际责任中,意识到自己不适应外部的地方,因而潜移默化,慢慢地适应外部的规则。这其实就是向民主社会“和平演变”。
中共的观察家指出,这反映布殊政府正改变视中共为“战略竞争者”的思路,转向通过与中共加强合作来保证中美不会直接对抗。
日本扶不起美舍日取中
促使美国作出这一改变的,也有日本的因素。
日本在二战中发动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屠杀了几千万人民,但至今不思悔改。首相和高级官员竟参拜供奉二战战犯的靖国神社。社会上右翼又非常嚣张,鼓吹民族主义。右翼头目、东京市长石原叫嚣日本可以向美国说“不”,美国人虽不像中、韩人民那样直接抨击日本高官参拜靖国神社,但靖国神社里的战犯同样是杀害美国人的罪犯,美国人心中一定和中、韩人民一样愤怒,这肯定会使美国人觉得日本这个国家太不会自省,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对美国进行大报复。
由于日本从来不就二战中的罪行向受害国家认罪,还经常派高官参拜靖国神社,因而激怒受害国人民,亚洲各国人民对日本印象很差,使美国觉得要指望日本成为美国在亚洲的头号盟友不妥当,因而想和中国结盟,以取平衡,免被日本拖累。
胡锦涛“吓唬”赖斯释善意
翻开中国近代史,就会发现美国对中国非常友善。鸦片战争以后,是美国的门户开放政策使中国免于被列强瓜分。美国用辛丑条约的中国赔款,办了中国最高学府清华大学和保送青年精英到美国留学,替中国培养了很多栋梁人才。二战期间,中美两国并肩作战,终于打败了日本强盗。战后,美国在促进属于中国人的台湾和香港这两条小龙的经济发展上也功不可没。
美国从来没有在中国占领过土地、设立过租界,中美矛盾的主要方面是在台湾问题上。月前,美国务卿赖斯访华,胡锦涛在与赖斯会谈中曾对美国释出善意,批评美国对中国不够友好。他“吓唬”赖斯说,历史上中美一直是友好国家,但也有摩擦,打了两场仗。中美在朝鲜打了一场仗:在越南,美国也事实上和中国打了一场仗。在两场战争中,美国都伤亡惨重。朝鲜战争中有三万七千名美军死亡;在越南战争中,有五万八千名美军死亡。在朝鲜,我们打了平手,美方占不了便宜;在越南,美国更处于下风。这还是在中国境外打的,如果中美在台海开战,等于进到我们家里打,一定会惨烈得多。你看结果会怎样?
这也使美国意识到,力阻台独势力走向极端,避免中美兵戎相见是很重要的,也根本促成美国对华战略的转变。
中共也投桃报李,藉抗战胜利六十周年,大赞美国当年帮助中国。
中共建政后最初二十多年的中美对峙以及尼克松访华后三十多年的不冷不热,关键在于中美两国政治体制和意识形态的不同。中共如能改弦易辙,进行政治体制改革,中美两国重新建立起抗战时的亲密关系并非不可能。
国际压力还来自联合国。最近,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布了二00五年人类发展报告。联合国开发计划署驻华代表马和励说,中国的社会发展已落后于经济发展,面临着可持续发展的严峻挑战。
香港给中共添压力
香港也给中共添加了压力。
二00八年奥运,香港有一个赛马的分会场。到时中共如果还没有和民主派和解,民主派学习当年韩国的民主派,来一个大规模的游行示威,要求民主,中共将如何应付?
还有,香港本来是要作为台湾的示范。由于中共在香港“回归”后实行了极左路线,压制香港民主发展,重用既得利益者,搞得民不聊生,香港成了“示威之都”。特别是二00三年的“七一”游行一役,震惊海内外,香港成了中共“一国两制”的“反样板”,阿扁常以香港的失败说明“一国两制”行不通。这无疑为中共增加了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中共让港府组织了包括二十五名民主派议员在内的珠三角之旅。这二十五名议员中,有以“调皮捣蛋”著称的经常扛棺材向中联办示威的长毛,有因向国际社会反映香港实际情况而被骂为“汉奸”的李柱铭,有“颠覆”组织“支联会”的副主席李卓人、何俊仁。虽然议员们像卖“猪仔”一样去珠三角走了一趟,并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进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对话,但总算中共把这些“敌人”纳入了“统战”之中,打开了包容之门。此行动也等于给新上台的特首曾荫权一份大礼,说明他为民主派和中共的沟通出了大力。为表示和解,今年国庆烟花的主题是“迈向和谐新里程”。
胡锦涛的“可控民主”和“两手硬”
在三大压力之下,中共准备学俄罗斯和新加坡的“可控民主”,在可控制的情况下,会根据民意应付国际人权方面的压力。在改革开放上尽量多出台一些新政,改变江泽民时代停滞的被动局面。
九月十日,胡锦涛会见出席第二十二届世界法律大会代表时说:“和谐社会首先是一个民主法治的社会。我们将继续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保证人民依法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
温家宝也说:“中国将推进民主政治发展,坚定不移地重新构建(民主),包括举行直接选举。”
十月十一日结束的中共十六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建议称:“积极稳妥地继续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在具体做法上,当局搞“两手硬”,即经济建设和社会稳定两手都硬。对新冒头的异见人士一出现就打,认为如让异见泛滥,必将影响社会稳定。
但对有影响、有地位的异见人士,如曹思源、茅于轼、许良英等,当局会采取容忍手段,虽处处设限,减低他们的影响,但在不威胁“国家安全”的前提下不会拘禁他们。
胡锦涛的“可控民主”是否有效,尚待观察。
转自2005年11月前哨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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