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者刻骨铭心经历:男做饭女陪睡

发表:2005-12-1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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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了!我却始终忘记不掉那段非人的经历,我决定把它说出来……”昨日,福州长乐人风帆(化名)鼓起勇气来到本报,向我们讲述他在8年前一次刻骨铭心的偷渡经历。他说,这一路下来自己的遭遇和所见所闻,像是电影镜头一直在他眼前重现,始终成了他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们的文章就从风帆自己的讲述开始……

“我所记录的这段坎坷的偷渡历程都是肺腑之言,在此揭发那些丧尽天良的蛇头以种种的手段,花言巧语欺骗想出国的家乡同胞,希望人们在选择出国时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被那些花言巧语的蛇头给蒙骗。衷心地希望!”--风帆

花14万到荷兰“旅游”

1997年初秋,我与家人商量后决定出国。

我到处打听,找到了长乐市当地的一个蛇头,问能否办理以旅游的方式到荷兰,他当场答应下来并收了我10000元报名费,我们约定到荷兰的费用是14万元人民币。当年的11月21日,我拿到了去莫斯科的签证,我问蛇头为何是去莫斯科而不是去荷兰?他说先到莫斯科后再签证去荷兰,比较好签,也有直接机票。

11月23日,我乘飞机来到吉林省长春市,当天就坐上开往吉林省图们市的列车,第二天,又转车往吉林省珲春市。当晚到达珲春市,马上有人接应,先后到的还有3名长乐人。

到珲春市第二天,我见没有任何动身的迹象,就去问接应人。这个接应人是东北人,他不耐烦地说:“你去问他(蛇头)!”我打电话给蛇头,蛇头说现在莫斯科方面还没安排好,稍等几天。

第三天,我们4人坐上吉普车,开往朝鲜边界的大山里。到了边界,接应人下车走到值班亭和里面的人嘀咕几句后返回车上说:“今天队长不在,开回再等两天吧。”(风帆说,可能蛇头团伙与边境检查站的个别人早已形成长期的默契。)

第五天,我们又一次进入边境并来到了朝鲜。随后,我们就上了从平津市开往俄罗斯的火车,列车经过朝俄交界的江面时我们又被查票了,好在我们这时的手续是“半合法”的,当时我的护照和身份证是持黑龙江省鸡西市的。

马上,我们又被转到了海参崴机场。可一到机场验票口,我们几个又被怀疑了!俄方边警把我们带到地下层的一个房间里,查看护照。这时,我怕得头上直冒汗珠,只见“接应人”跟俄方边警讲了几句俄语,掏出300元美金交给对方后,就让我们出来登上飞往莫斯科的航班。我在飞机里遥望窗外的云层,想着这一路的险象,不知接下来还会经历什么样的曲折。

下飞机过海关时我们又被卡住了。对方边检人员嚷嚷着,我们又听不懂俄语,他们用手指着地面一直点着叫,原来,意思是要我们停在这里等待检查,只见边防人员拿着针在我们四人的护照背面一直戳,都没戳出什么毛病来,再检查行李也没查出什么后,才盖章戳印给我们放行。

证件钱财被接应人搜走

在机场外接应我们的是一名福建福清人。据了解,他是长住莫斯科的接应人,他租着的士来接我们,的士载着我们进入一座破烂的八层建筑物,这一带四面积雪,树木光秃,正是冬天里一幅萧条景象。

接应人带我们上到破烂不堪的六楼住处。这里住的都是来自亚洲国家的,走到房屋门口,迎面扑来一股脚臭的气味,门口放着一堆破烂的鞋,里面有二房一厅住着30多个人,有男有女,他们都是来自福建。我们进了房间,选择一个靠窗口的地方躺下,发霉的被子发出恶臭,这就是我们所叫的“鸭子楼”,其实就是窝藏偷渡客的地方。到了晚上,那个福清人和两个“马仔”过来,要走了我们身上的证件及部分美金、人民币,说等到目的地后返还,我们抗拒不肯,他就使眼色叫手下“马仔”强制把我们搜了去。

我们开始了在莫斯科的一个月的煎熬。一天,正在睡觉时,一帮莫斯科警察破门而入,这些警察面无表情,手拿警棍叫嚷着,经福清人翻译后,我们才知道这些警察是要我们把身上所带的物品全部掏出。最后,莫斯科警察拿走了我们身上的一些卢布。

终于熬到了出发的日子,下一站是乌克兰基辅。福清人安排我们4人先走,他带我们到莫斯科火车站,这次我们坐的是卧铺,此时已是凌晨1点左右了,突然,车厢门被推开,进来几个边警,对我们叫道:“Passport!”我们意识到是要查我们护照,我们哪里还有护照呀!我们的证件在莫斯科“鸭子楼”时就被“马仔”们搜走了。边警见我们拿不出护照就把我们带到另一个车厢,由一名警察看守着。到了下一个站,我们被带下车,关进车站的一个小屋里。在这天寒地冻的异域夜晚,气温也不知零下几摄氏度,屋子里只放着一条长靠背椅和一条单人椅,其他一无所有。没有人给我们送来御寒的被服,我们4人就互相靠着,用各自的体温相互取暖。

后来,我们被边警又带回了莫斯科。我们被关进了莫斯科站的一间小屋,边警叫来一位翻译要了福清人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没过多久,福清人来接我们了,他把一大叠卢布交给边警后,我们又得以解放,回到了久违的“鸭子楼”。

“男鸭子”做饭“女鸭子”陪睡

在“鸭子楼”呆了两天后,我们又开始“走线”了。这次吸取了上次被抓的教训,我们选择了坐的士,车在雪白的旷野中漫无边际地开着,到了一个树木浓密积雪深厚的地方,我们被赶下车,这次是开车的来带领,此人是莫斯科人,我们称为“带工”。

这里的雪深度达到50厘米,“带工”抛弃汽车后,领着我们奔跑在洁白的雪地里。

奔跑是为了不被当地人发现并向警察举报。我们只得不停地跑,迈着沉重的双腿,体力渐渐消耗殆尽,接着口干舌燥,我们只好就地取材,一边迈步一边手往雪面掏雪捏成丸往嘴里塞,麻木的双腿还得不停地迈着。跑了一会儿,终于看见前方有条道路,到了路旁,“带工”要我们躲在树林旁边,只见“带工”手指放入嘴中使劲吹了一声口哨,路对面草丛里就开出一辆的士,我们4人又坐上车继续前进。

车开几小时后,到了一个高层建筑小区,这里是乌克兰的首都基辅,接应我们的是一个长乐蛇头,高个,身穿黑色长褂头戴礼帽。我们被带到了另外一座“鸭子楼”,这里也住着三十几个人,我们的到来明显给这狭小的房间增加了负担。住了一天后,我逐渐了解了这里的规矩:每天都由我们这些“男鸭子”轮流做卫生、做饭,“女鸭子”负责洗“马仔”和蛇头的衣服,到了晚上这些女鸭子还要轮流到隔间陪“马仔”和蛇头睡觉。这些规矩男女鸭子都必须遵守,如有谁违抗,就会被推迟“走线”。鸭子们就算发出不满的议论都不允许,否则拳头、“煎饼”(打耳光)伺候,有一次,我因为说话大声了点,竟然也被打了一个耳光。

60多人挤一部集装箱

四天后,“鸭子楼”门外来了两部白色的双层中巴车。我们又开始“走线”了,这时,已是傍晚7时(这些蛇头运人都选择晚上出动),我们被安排着塞进车子,每部车顶层挤着十四人,车厢里蹲着二十几人。我被安排躺在车子顶层,开了几小时后,整个人都麻木了,身子已像冰尸一样没有丝毫的温度。

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们被赶下车开始步行,我看见距离山上200米左右有个铁丝网篱笆,这里正是通往斯洛伐克的边境。我们被命令蹲在雪面上,我微微探头一看,看见带头的“马仔”拿着钢丝剪在剪铁丝网,不一会儿,铁丝网被剪出一个窟窿,刚好能钻过一个人,我们一个个钻了过去,便进入了大山。

过了山已是第二天早上,路上停着一部集装箱车,我们又一个个地被塞入集装箱内,箱子里总共装了60多人,箱内没有丝毫的光线,我们大伙都站着,人挨着人,只听到大伙喘气的声音,摇摇晃晃地开了约十二三个小时,车子停了下来。我们被带进一座土木建筑的二层楼房里,地面是水泥地板,房间里只有几条被单和几张纸箱皮,大家拿来横铺着,睡觉时下半身还贴着水泥地。这里没什么雪,就是风特别大也特别冷,霜特别的厚。在这里,我们又呆了一个月,每天吃的是马铃薯、面包、快熟面、生洋葱,吃得我直掉泪……

又到“走线”时候了,我们这次20多个人,全部被装进中巴车里,车开到一个江边,江面上一半是结得厚厚的冰,一半是流淌的冰水。“带工”要大家下车沿着江面滑行,滑到江的另一半流水处后,下水游到对岸,女孩则由“带工”负责背运。

上岸后,我们又上了停在路边的一部集装箱车,车厢里放着一个尿桶,但只许我们撒尿,不准拉屎。

巧遇长乐漂亮女老乡

到了捷克,我们被卸在路边的草丛里,等着各路蛇头来接,我们4人是一个蛇头的。

捷克,是偷渡欧洲国家的必经之路,也是亚洲国家的蛇头最为密集的国度。我们4个人被一名广东人接走,带到了一座14层高的建筑里的第12层,也就是这个广东人的住处。他娶了一位捷克女人为妻,生下一男孩已7岁,里边还有还没走的长乐人,蛇头高兴地对我们说:“到了捷克就等于到了你们所要到的目的地了,今晚大家可以打电话回家说到捷克了也可以交钱了。”说真的,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打过电话,好想念家中的亲人,我们高兴极了。蛇头又说:“不准讲一路上走线的艰辛和痛苦之事,叫家里人准备12万元,等家里的蛇头通知交钱。”蛇头的意思是怕我们讲了过程会影响到生意。我们吃过晚饭后,轮流打电话,旁边长乐“马仔”监听着,如果谁说错话免不了一顿毒打。

打完电话已是晚上9点多了,我睡不着就到厨房坐会儿,看见有一女孩在厨房里流泪。我就过去问她,这个女孩也是我的老乡长乐人,她是从越南经柬埔寨转到这里的,目的地是英国,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因相貌平庸先被送到了目的地英国,而她因相貌出众,身材苗条,就成了那些大小蛇头的猎物,一直留在手中玩弄。她说自己的相貌反而害了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天堂的另一半是地狱

在捷克一个礼拜后,蛇头这次点名我们4人“走线”。我们坐上蛇头雇的的士开向小河边,这条河也是通往德国的边防河道,过了河就是德国的领域。

接应的又是福清人,他把我们带到难民营里,他本人也住在里面申请“政治避难”,这里难民营是不能随便走动的,以防被人看到举报。在这里几乎没有吃的,一天每人两盒方便面,呆了3天,他带来了一个越南人,越南人是开着红色跑车从丹麦来接我们的0个小时就能到目的地,车在高速公路上飞跑着,时速140公里,约行了6小时左右,公路警察出现了!警察手握着枪命令我们车子向路边停靠,要我们拿出护照检查,我们的护照早在莫斯科就已被收走了,就是有也是不合法的。

就这样,我们被押上一部专门用来运送犯人的面的上,被带到了法兰克福警察局。经办我们的警察“验明我们正身”后进行盘问、押手印,然后送进牢房。这里的牢房结构给人一种极其威严的感觉,人呆在里面会产生一种无形的恐惧感。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了长达半年的牢狱生涯,直到1998年10月6日被遣送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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