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山岛内除少量原住民外,全是身披警服、手执警具的警察,全是身着黑白相间铁窗形囚服、脑袋被刮得溜光光的重刑犯。全狱划分九大监区,第一监区即“基建大队”,主要从事挖泥塘、挑湖沙、建筑工程等高强度、高危险的苦役,是我三年蒙难里呆得最久的地方。第二监区即“湖南电机厂”,生产单相、三相多种电机,里面关押的重刑犯,几乎全是所谓的“黑社会”大哥和杀人放火的江湖大盗。第四监区是“湖南建筑机械厂”,生产挖掘机、铲土机等建筑机械,是关押领袖人物最多的地方,法轮功学员“贾则发”在2004年的10月18日,机智勇敢而具有传奇色彩,神秘地拂手而去,至今仍旧逃避中共围追绞杀。这出惊心动魄越狱大剧,就发生在第四监区。第三、五、七监区即“劳务公司”,人数最多,是关押法轮功弟子、政治精英、民主斗士最多的地方,三个监区,全部从事针织加工、编织加工、宝石加工、竹席加工、节日灯加工等手工艺。
由于我从事基建苦役,就方便于在各监区活动,也就基本了解到监狱里的生产、生活情况,也就基本能与全狱的政治精英、民主斗士、大法弟子们取得联系,更对监狱里最黑暗、最血腥、最惨烈、最悲壮的情况了如指掌。现在据海外媒体和省内民主精英的披露,《湖南商报》总编、著名诗人师涛先生在赤山监狱的“劳务公司”里被强迫劳动,从事宝石加工苦役。
宝石加工分布在第三、六监区,七监区亦有少部分人从事宝石加工。由于师涛是在我去年8月5日出狱后分配到赤山,所以,我不清楚师涛先生分在哪个监区。但无论师涛先生分在哪个监区、哪个小队,都逃避不了那种非人的折磨、那种兽性的压迫、那种恐怖的威胁!
赤山监狱的生产与生活区全部修建于50年代初,因此,房屋非常地简陋,通风和照明是非常地恶劣,且人多浊气熏天、机器躁声震耳、灰尘扬沸遮目使囚徒们生存在一个黑暗的天地里,又挣扎在水深火热的熬煎中。
太阳还没有出来,天地还是一片黑沉沉,赤山岛上就响起了沉闷又尖鸣的钟声。那是“劳务公司”辖下五个大队的起床号。按照《五十八条》(司法部所颁布的“罪犯生活准则”)规定,所有囚犯必须在五分钟的时间里洗刷完毕,大操坪里整队集合。其中的状态,人们可以从夏衍先生所著的《包身工》那里得知犯人们那种悲哀、无奈、凄惨!其形象却更比起那时候的卖身奴还要触目惊心。
早、中、晚的饭是在工棚外的空地上吃的,每餐的时间仅15分钟,除了这吃饭的时间外,12个小时全部是蹲在黑暗的世界里听着磨具凄厉的嘶叫。工具台上有一根细细的导水管,飞速运转的金钢磨石依赖于水的润滑和降温。囚徒们的手捏着一粒直径不到五微米的人造金钢石在微弱的灯光下悉心地打磨抛光,要把这粒不规则的金钢石打造成一个具有六面体而相互透光的符合规则的饰品,其难度在女人们手中尚属高难度,何况在大丈夫的手里,无异是在摧残他们的灵魂与身体,无异于是在摧毁他们的精神与信心。因此,每当我在工地上远远地望到他们放风的时候,全体囚徒们完全精神仿佛,眼神失色、手脚打鼓,全然不知日月星辰,全然不知人间语言,全然不觉冷暖睛阴。每一个人在大坪上或立或蹲地默默无闻地渡过这15分钟的稍息时间,接着又爬进那个噬人的魔鬼洞窟里。
每一个囚犯均有无法完成的任务,于是暴力和血腥随时等待着。首先是狱警的三大宝贝在伺候着每一个人:苎麻绳!姆指扣!高压电棍!然后是所谓的“积委会”监工。他们也有三大宝贝:竹板!拳头!篇担!“积委会”的监工是用来“以犯制犯”。他们在警察的唆使下,动用非常的暴力,对着与他同样身分的人拳打脚踢,用竹板死劲地抽打那些无法完成任务的老年犯人与病弱之囚,用扁担劈向那些胆敢哭泣、怒吼冲天的年轻囚徒。打完之后,狱警们又把这那些不服的人过一次堂,轻的则用姆指扣把左右手反手扣住吊在木柱上,稍重的则用苎麻绳索五花大绑地勒住手脚,其残酷度无异于五马分尸。严重的反改造分子则用几十万伏的高压电棍猛烈地攻击犯人的胫部、阴部、腋部等神经最为敏感的部位!
为什么完不成“干部”(实则是积委会头目们)定下的任务?有二个原因!一是磨宝石虽然不那么地超负荷、超体力的劳动,但它却是精神最为紧张、思想最为集中、手脚最为灵巧、心息最为平和的劳动,且长时间地站立在恶劣地环境里,每时每刻地被躁音、尘灰、浊气所吞噬。尽管你用了最大的努力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明天的任务你绝对地无法完成。何况每年每月每日每时重复地操作同样的工作。其二是“干部”为了中饱私囊,干下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天天加码,日日增添,把任务定得无法完成!逼迫你用家里邮来的生活费去打理他们。今天你给了我好处,则你今天在监房里喝酒逍遥,其任务则加在其它囚徒们的身上。如果你今天没有交纳好处费,则你明天又要去与打磨机为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党徒们就会用囚徒们的血、泪垒就了他们的淫威!
师涛先生蒙难于其中,是否与喻东岳先生一样被这国家机器所粉碎,我不知,他也无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