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街头已经绝迹的三轮车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纽约的街头,而且成为纽约留学生暑期打工的新宠。骑着三轮车带游客观光,两个半月的暑假可以赚到6000美元,难怪转眼之间,曼哈顿街道上的三车轮已经超过了400辆。
世界上有些事情很怪,你抛弃了,他捡起来了!比如美国的纽约捡起了上海上世纪末抛弃的三轮车。如今在曼哈顿街头的三轮车越来越多,还成为纽约留学生暑期打工的工具。
纽约昂贵的留学生活
广招全世界大学的优秀学生到美国留学,向来是美国吸收世界精英的一项策略。每年,世界各国去美国留学的学生约59.8万人次,这59.8万留学生要交给“山姆大叔”近130亿美元。美国的留学生政策时紧时松,国际形势对美国不利时,外交部就收紧留学生的签证;而一旦教育部门财政紧缺了,给国会一些压力,那么签证又松了。
美国最著名的大都会纽约吸引了大约6.3万名的留学生,虽然大部分留学生在出国之前已交了一笔不菲的学费,但纽约的生活昂贵,除了学费,吃住交通的花费同样不少。如果在纽约的公立大学上学,外国和外州的学生学费,通常是当地居民的孩子一倍多。当地的居民因缴纳州税,他们子女的学费是一年4269~5406美元,而留学生的学费是一年8909~10790美元。所以外国留学生上4年公立大学,就得交4万多美元的昂贵学费。私立大学的学费就更贵了。例如纽约大学,不论是留学生还是本国本地学生都是一个价,一年的学费是33370美元,4年大学共要花费13万多美元。
住宿是纽约留学生的第二大开销,住在学校的宿舍,如果二个或三个学生合一套公寓,10平方米一间,每人每月500~650美元。如果住在校外,在曼哈顿区,一房一厅70平方米上下,每月租金约在1600美元以上,其他的区域租金1000~1200美元。一个在纽约的留学生,学费不算的话,粗算下来每月的开支大约1200美元。
踏三轮车赚学费
美国大学的暑假从5月底到8月底,长达3个月。一到暑假,留学生就像关在笼里的鸟,挤破鸟笼,飞向四面八方,觅食储存,为下学年准备”粮仓“。
纽约留学生找的暑假工作,可以说是无所不有。除了少部分在学校图书馆、游泳池等公共服务处工作外,大部分留学生都在社会上寻找工作。学电脑的,可以到电脑公司当推销员;学美术的,到街头给人画人像;学艺术的,到电影院戏院当领票员;学体育的,就到球场去捡球。而中国留学生,最容易找到的工作就是到中国餐馆打工。
从前年夏天开始,曼哈顿出现了50辆三车轮,主要在中央公园一带搭载旅游客。到了去年夏天,整个曼哈顿已经出现400辆三轮车,三轮车不单是为纽约观光客服务,甚至开始与“的士”抢起了生意——原来,踏三轮车挣钱,成了留学生暑期打工的新行当。
来自土耳其的巴赫说,去年暑假,他开始踏三轮车带游客,两个半月共挣了6000美元。他说,他向曼哈顿的一家人力车公司租三轮车,每月租金1000美元。他每天中午去人力公司取车,到晚上9点还车,主要在中央公园附近载游客,每天工作9小时。每载一次游客,在中央公园外围绕一圈,或者从中央公园到时报广场,大约三四公里,收费35美元,客人一般还会给他10~20美元的小费。巴赫每天可接到六七趟生意,赚到200多美元,他就收工了。
巴赫是学物理的,中等身材,但非常结实。他在谈论感想时说,靠体力赚钱很累,尤其是碰到大肥婆或者一家三口人沉甸甸坐在车上,短短的两公里路,使他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一口气喘着一口气,咬紧牙把他们踩到目的地。可是当客人给他一大把小费时,这种怨气和劳累顿时消失了。
但不是每一个客人都同情他们,一分小费不给的也有。有一天傍晚,巴赫载着一对韩国游客,从中央公园拉到时报广场,这对韩国客人一路上不停地问巴赫纽约的景点,巴赫累得话都讲不动,但还是硬撑着应付这对客人,有问必答,到了时报广场,这对旅客面对汗流浃背的巴赫没说一声谢字,反而说他服务很差,一分小费都不给。
巴赫说,他踏三轮车赚学费已经有三年了,今年夏天三轮车的租金已涨到1200美元一个月。三轮车在冬季的租金约500美元一个月。去年暑假,曼哈顿的400辆三轮车,约有300辆租给留学生或美国青年学生,为他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提供了帮助。
去留引发争议
不过今年4月,夏季临之前,纽约刮起一阵取缔三轮车的风。
纽约的公交车司机、的士工会和部分民众强烈要求政府取缔三轮车。他们认为,三轮车在曼哈顿搅游客,抢走了的士的生意。现在纽约的一辆的士的牌照要40万美元,油价又在猛涨,生意已经难做。400辆三轮车的出现,每天至少抢走的士10万美元的生意。
第二个原因是,曼哈顿的交通拥挤,人车混杂,三轮车严重堵塞交通。公交汽车被前面慢悠悠的三轮车耽误钟点、班次,造成上下班人的极大埋怨。纽约的“绅士”们也看不惯人力车的再现,称之剥削人力。这些人士说,纽约的游览区已有马车载游客,完全不需要三轮车的服务,三轮车公司是非法谋利的组织。
要说是暴利,也真是一本万利,据了解,这些三轮车不少是从中国进口,每辆约400美元。一个人力车公司若有50辆三轮车,仅投资二三万美元,每月可坐享5万美元的收入,去掉办公、保险、税收、维修停车场地等开支,每月净收入可达2万美元之多。
但纽约的人力车公司被访时强烈反驳,一家曼哈顿人力车公司说,他们从1995年开始从事人力车生,当初在中央公园景点,因为许多游客看到马怕,怕马在路上受惊,失去控制,发生事故。他们小型投资10辆三轮人力车,果受到游客欢迎。他们向政府注册,合法报税,为人力车购买保险,创造就业机会,有什么理由要取缔?不过政府到目前还没有表态,三轮车究竟是法经营还是合法,要取缔还是保留。
今天,新世纪已经走过了5年,我在纽约看到三轮车的重生,想到了留学生在这座城市的生存:金钱与人力、进步与文明、理想与现实,以及众人的呼叫与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