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文中两次骂了这位被青年人追捧的北大才子、北大醉侠、如今知名的北大教授孔庆东,最后两句说:“一个连言论自由权、出版自由权都不懂的北大教授,恕我直言:
狗屁不如!
滚蛋吧,孔庆东!”
其实,我的文章在投寄之前,先给二三同好看过,因为我怕惹出官司,吃不了兜着走。大家认为,我并没有无中生有,伪造事实,也没有对孔庆东的人格进行侮辱。骂他是他自己赚的。这个孔庆东也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应该教训教训他。做学者,做教授,就不要抱共产党的大腿,赶政治风头,望风转舵,谄媚取宠,落井下石,帮腔喊打。中国人做人的基本道德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这个路见不平的孔庆东,却是对挨打的弱者帮腔喊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也就太没有人格了,何况是著名的风风光光的北大教授呢?
我的文章虽然发表了,有朋友来信安慰我,劝我不要生气,说:“这些没有经历过那场大灾难的年轻人是应该补补课。您为什么挺身而出奋笔直言,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就是为了他们和子子孙孙不再遭难啊!但请您息怒,身体第一。”其实,我不会真生气。真生气的人是写不出文章的。我这一辈子已经生完了气,现在是非常理性的反思论理。我之所以对这位北大教授说了狠话,实在是事出无奈。
据说孔庆东现在是当今大红大紫、著作等身的北大教授。我从网上读了几篇他的大作,其中一篇就是我在前文中提到的《我要向党和人民道歉:我错了》。如果没有读过该文,总会以为这个孔庆东像做了错事的乖孩子,要如此郑重其事地忏悔认错。共产党把55万知识分子用“阳谋”的手段打成右派,至今还咬着一个狗屎头子说反右是必要的,拒绝道歉,你一个堂堂的著名教授犯了什么大错误,要如此郑重其事地公开地道歉呢?
奇文共欣赏。我请大家耐心地读一读这篇只有1200余字的短文,看看当今的这位著名教授孔庆东的精神面目,是多么地可鄙,可恶,可憎。其文如下:
我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位北大教师,一名中共党员,经常批评咱们中国这不好,那不对,来到韩国后,饱尝凄风苦雨,痛感人事艰辛,目睹这个资本主义爆发户的一神一态一颦一哭,深刻认识到自己原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要向党和人民道歉:我错了。
◎中国有一个双簧节目,讽刺吃饭时菜虽然多,但都是“一碟子腌白菜……呀,一碟子腌白菜……”来到韩国后才明白,这不是双簧,而是活生生的现实。韩国菜摆出来盘子碟子一大堆,远远望去十分崾(?)?而且五颜六色,但近前一看,辣泡菜三种,腌萝卜两种,生菜叶子一大盘,一碟子辣酱,一碟子酱油,一碟子蒜瓣,一碟子小辣椒,一碟子大辣椒……给人的感觉不是在正式吃饭,而是好象一群仆人在厨房里偷吃准备用来做菜的原料。烹调的概念韩国人是没有的。即使奢侈一回,用最好的原料,大部分韩国人也不会烹饪。鱼做出来像死鱼,肉做出来像得了肌肉萎缩的老母猪肉,饼像是风干的糨糊,只有米饭和辣泡菜,真是天下第一,想象中的韩国餐馆是很好吃的,仔细琢磨,原来那已经是中国化的韩国菜了。
◎我住的国际馆食堂的橱窗里天天摆着精心设计的“样板饭”,不但花色艳丽得使人怀疑能不能吃,而且分量比实际所给要多起码三分之一,实际情况是,一般一份米饭只给一两左右,泡菜和腌萝卜之类一共也是一两左右,泔水模样的大酱汤则是一个富士苹果大的碗里只给小半碗,肉一般没有,有也只有两三片,好象选美小姐一般赤裸裸地招摇着,鱼倒是有时给一条完整的,足有一两多,但五脏六腑俱全,外加全副甲磷,于是只好如鲁迅笔下的狂人所说:“吃了两口,便将它连肠带肚地吐出。”鸡蛋偶尔给一片,估计那个鸡蛋一共可以切最少六片。这样的一份正餐卖韩币1800元,相当于人民币14-15元。学生们还说这里算是便宜和好吃的,所以这个食堂里熙熙攘攘,出来进去的多是所谓的美女,一个个吃的满面春风的。那些“阿主妈”对待我是特别优惠的,看见我去买饭,总是多给个一两八钱的。我正好立志减肥,也从不计较,记得读书时北大的学生有时因为食堂的师傅给的肉少(盖不住六两米饭),就和师傅吵架,现在看看韩国,知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韩国人经常指责中国的朝鲜族人来到韩国后逾期不归,但是一位延边大学的老师导师我,我们聘请的韩国教授也是想方设法赖在中国不走,因为在中国太舒服了。朝鲜族逾期不归的都是贫穷的打工族,而韩国逾期不归的的都是他们受人尊敬的教授。朝鲜族人逾期不归需要种种非人的待遇,,韩国教授则真是乐不思蜀。他们口口声声夸耀韩国好,但就是不愿回去。
◎韩国最著名的高中――京畿高中的校训是“自由人、文化人、平和人”,而其实有些韩国人最缺乏的正是这三点,第一不自由,第二少文化,第三易暴怒。
◎韩国学生请假很有意思,理由全部是“外婆去世了”。在我的课上已经发生了6次。我是个无聊的老师,决心调查一下,经过侧面盘问,结果只有研究生李知熙和另外一名本科生是真的,其余四个是假的。这又一次证实了我的论断:特别强调“孝”的结果必定是“不孝”。凡是声称以儒教治国的现代国家必定导致虚伪泛滥.。
以上就是我们的这位北大教授要向党和人民道歉的由来,原来他曾经“经常批评咱们中国这不好,那不对”,后来来到韩国,“目睹这个资本主义爆发户的一神一态一颦一哭,深刻认识到自己原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下没有到韩国“目睹”的荣幸,无法辩论孔教授的是非,但是,就凭了这些见闻观感,对韩国人生活中的某些现象,在极尽讽刺挖苦非薄之后,竟然要“向党和人民道歉”,未免有点小题大做,甚至于连“小题”也够不上,却要大做文章,实在是装腔作势。
回想50年前,的确有许多教授学者作家名流,例如,我的老师,一级教授,文学史家,山东大学的副校长陆侃如,在报纸上发表通栏大标题的文章:“向党和人民请罪”,那是打了右派,被逼迫的。现在,一位著名的北大教授出来“向党和人民道歉”,却是主动的自觉的。前者是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向执政党建言献策,后者是对于自己批评了中国的缺点认错道歉。前者是为了苟活,后者是为了腾达。从被迫“请罪”到主动“道歉”,这就是中国的现在的教授在新中国走过的历史轨迹和精神历程。五十年,这就是中共伟大的文治武功!一个国家,代表社会良知良能良心的学者,要靠向执政党公开登报“请罪”、“道歉”才能苟活,才能腾达,这样的国家已经打断了脊梁骨。没有脊梁骨的国家,依靠什么“崛起”?怪不得去年,2006年,鲁迅逝世70周年,中共封杀纪念鲁迅的活动。鲁迅如果在世,他会为找寻不到“中国的脊梁”而痛心疾首!
即以饮食而言,住在未庄土谷祠里的赤贫流浪汉阿Q先生到小城里走了一遭,回到未庄都有资格对城里人的烹调方式予以嘲弄讽刺,不屑于城里人“煎鱼用葱丝”,那么,生活在北京城里,不知享用过多少名菜名点的北大教授,跑到小小的韩国见见世面,当然可以极尽菲薄,也不是难事。其实,中国人在饮食方面,可以有充分的资格,对全世界99%的国家说长道短。君不知,英国女王举办的国宴,也不过三四道菜,我们的国宴曾经大肆宣扬过“四菜一汤”,大概已经变成了羞于一说的历史。拿外国人的饮食习俗开涮,调侃调侃,写写开心的文章,不伤大雅。但是拿来正经八百地“向党和人民道歉”,还要加上“我错了”,就显得言不由衷,叫人感到可憎,可恶,可鄙,有失北大教授的尊容。
这位北大著名教授的观察、分析、判断能力实在不及一个中学生。即使孔教授看到的陈述的这些具体现象全部是事实,但是这能够说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优劣吗?即使可以说明,作为一位教授,还用得着“我要向党和人民道歉:我错了”这样一个痛心疾首的大题目吗?你不就是曾经批评过中国的缺点,自己“生在福中不知福”吗?难道批评了中国缺点就要道歉,那么,孔庆东先生引申出来的结论就是反右派当然就是正确的必要的了。在反右问题上,孔庆东是在给你亲爱的党添乱,帮倒忙。
中国古人认为,作为“士人”,读书人,也就是现在常说的知识分子,最主要的特点就是要有藐视“大人”的大丈夫之气,也就是“浩然之气”。教授、学者、诗人、作家……作为知识分子,应该具有的共性就是要在精神上保持一份公心,伸张正义,主持公道。批评中国这不对那不好,正是知识分子的良知与社会职责。这样的知识分子在如今的中国不是多了,而是少了。犬儒主义是如今弥漫知识界的时髦。因为曾经对中国有过批评,现在跑出来“道歉”,忏悔,实在掉价,呸!
孔庆东可以去做你的好党员,但是这样的知识分子也就只能归入末流,甚至连“流”也入不了。你和我,都是另类,当然是在不同的方向上。
本文之所以命题为“现在的教授”,是因为山西作家谢泳先生写过一篇“过去的教授”(见《逝去的年代――中国自由知识分子的命运》)。他说,1946年,在旧政协开会前夕,张奚若先生应联大学生的邀请,做过一次演讲,开讲之前,他就说:“假若我有机会看到蒋先生,我一定对他说,请他下野。这是客气话。说得不客气点,便是请他滚蛋。”谢泳说:“旧日的大学教授就是这样讲话,说有性格的话,可以想见他们的社会地位,也可以想见他们的精神状态。”
以彼例此,张奚若都可以骂蒋先生“滚蛋”,我骂一声孔先生“滚蛋”就不必惴惴然了。
现在的教授如何呢?我不敢一以当万,说全部都像这位孔庆东那是夸张抹黑,但是若说孔庆东是没有人格的教授中最著名的代表,大概不算过分吧?共产党有一句口头禅:榜样的力量是无限的。北大的榜样多得很。说远的,学生,例如林昭,打了右派还不服罪,一粒子弹就解决了。既然孔庆东说“共產党对他们是极其宽大的,但他们仍梦想变天,说当年反右反错了”,那么,你孔庆东可不可以再说一句:枪毙林昭是罪有应得。还有,马寅初,是北大校长,因为建议节制生育,控制人口过快增长,被削职思过,算是宽大处理。不久之前,焦国标被革职,就是眼前的榜样了。你孔庆东对于马寅初,对于焦国标,可以置言一评吗?孔庆东你想做一个“又红又专”的红色教授的典型吗?
对于孔庆东这样的名人,褒贬两端不奇怪,这只要看这些题目就可以了然,如《孔庆东,你不配做北大人》《孔庆东,请你忏悔》《孔庆东,北大的骄傲?还是悲哀?》等等。
孔庆东的“粉丝”多得很,他们被称为或自称为“孔迷”。有位孔迷说:“孔老师被攻击的就特别多,那些精英分子、那些极端的右翼分子是容不得孔老师的正直的,容不得孔老师敢于说真话、敢于呐喊的。 如是他们就采取最卑鄙下流的手段诋毁侮辱孔老师, 但是越是这样作越反衬出孔老师的高大和你们的无耻嘴脸。”看来敝人就是属于“采取最卑鄙下流的手段诋毁侮辱孔老师”的“极端的右翼分子”了。我先给自己戴上这顶帽子,免得孔庆东先生劳神,但是请不要诉诸法律,我害怕,打官司绝对打不过你,我先认输了,好不好?
想在北大出人头地,金榜题名,其实也容易,孔庆东就是一个乖角儿。
江青受审时,讲过一句名言:“我是毛主席的一条狗,叫我咬谁我咬谁!”孔庆东没有人叫他咬,就自报奋勇地咬,当然是乖角儿了。
敝人在网上发表了不少文章,就是害怕引起争端,招来官司,从来不敢点名批评任何一个人。现在批评了孔庆东,开了先例。若有冒犯孔先生,恕罪!
(2007,1,25于山东大学附中)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来源:《民主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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