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学老师教英语,在美国算很稳定的职业,但收入不高。我问她为什么喜欢当老师,是不是因为喜欢孩子,她说,她看重的是每年都有假期,可以出去旅游。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旅游,特别是欧洲。她曾在德国学过历史,会德语。等退休后,她想到德国教英语。她给我看她在德国照的一些照片,都是古香古色的小镇,非常美。她说,她常到德国的小镇,找个旅馆住下,没事就和当地居民聊天。德国的小镇,很安静,车少,人好。小镇一般都有很长的历史,几乎每座房子都有一串故事,有聊不完的话题。美国的小镇历史太短,人也活得匆忙,而且小镇建设不象德国那样精巧。
这位小学老师六十岁了,父母都还在,住在乡下。她曾带我去过她出生后居住的地方,离我家不太远。她小时候生活过的房子,在一个小湖边的森林中,看起来不小。我问她是不是很值钱,她说是的,那个位置现在非常贵,一般人买不起。她父母卖了后,搬到乡下,他们更喜欢农村的生活。也许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宁静的环境,除了享受大自然,就是读书,因此现在喜欢德国的小镇吧。
她没买房子,租了一套一个卧室的私人小楼房,一住就是十几年。这些年交的租金,都够买房的。我问她为什么不买呢?她说,这样住着方便些,什么地方出毛病了,房东会来修,另外也不必操心外面的草坪等。她离了婚,一个人住,儿女都已成家,有自己的生活。她有个男朋友,每星期来看她一次,是法语专业的博士,但看不出是个有文化的人。我见过两次,一个开朗爱说笑的老头,开着一辆锈迹斑斑的皮卡。每次小学老师去旅游的时候,老头都不跟着去。我问为什么,她说,老头太穷,没钱旅游。其实她也不富,除了有个好相机,没见她家里什么东西值钱,电视机都是老掉牙的。除了日常生活开支外,几乎所有的钱都花在旅游上了。
很多美国人,买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将来养老积累资金。等老到动不了时,房款早已付清,这时把房子卖掉,就是一笔不小的钱,可以住到条件较好的养老院。房价总的趋势都是升,不会降,买房不但解决住处,也是保值的一种办法。我问她即不买房,也不存钱,将来老了怎么办?她说,她有退休金,另外还有政府。她交了几十年的税,养老当然应该由政府负责。我说,政府收的税,很多都用去打伊拉克了,万一政府没钱给大家养老怎么办?她说,她也认为不应该花这么多钱在伊拉克这个无底洞中,可以用来改善国内民众的生活。不过,这不会影响她的养老。因为现在交的税,现在花,将来等到她养老的时候,得那时工作的人来交。这就是为什么美国总是欢迎新移民来,鼓励生孩子,只有源源不断的新生劳力产生,才能保障将来老有所养。尽管愿意生孩子的都是穷人,只要教育由政府承担,就不必担心孩子不会成为有用的人。
这位小学老师虽然离了婚,一个人住,我感觉她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选择生活方式,不必为将来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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