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洛杉矶时间9:15,美国的航班非常准时。
本应有双重喜悦,一个是身体终于得到解放,不用再继续无休止地蜷缩着了;一个是终于踏上了大洋彼岸的土地。但疲惫有时候像时间一样,威力巨大,可以掩盖一切,我们似乎没有多于的精力用来欢喜了。
更何况,还有海关的考验。之前就被告诫过:领事馆给了签证,海关同样可以不认。进关的人不少,还好关口众多,后来美国人专用那个关口也被分配给我们这些“外国人”用。
第一位就遇到一点小麻烦,因为英语一点不懂,我被招了进去充当翻译。那个女检查员又要看护照,又要看邀请函,又要看机票——纯粹是找事儿,因为国外早就用电子机票,直接在电脑上过,根本没有纸机票,最多自己从电脑上打下来备忘。还好旅行社准备充分,给我们一人打了一份。折腾了一番,女检查员让我“back”,然后继续查看资料。
我第三个来到关口,黑人检查员嘟囔了两次,我都没听懂。听到我用纯正的英国贵族英语问他说什么,他才大喜过望地用英语说:“你会说英语?”然后改用英语和我讲话,我才反应过来,刚刚他给我说的是中文。
这下简单了,他问及我来的目的,去的城市,那都是来之前背过的,而且我知道我们这个行业在美国比较有地位,故意透露给他知道,还说我们十个人都是一伙儿的。果然他肃然起敬,再没有多话,啪啪盖了章就过。
等我过了关回头一看,前两位竟然都还没有通过。黑人兄弟果然够意思,连声给自己的同事说这些人都是刚刚那个人的朋友,于是后面的呼啦啦都过了。
拿行李出去的时候,有个女黑人来检查行李票。我有了刚刚的经验,直接告诉她我们是干什么的,果然又立即放行了。这似乎也是我们在美国期间,遇到的仅有的检查行李票的情况。在为数众多的飞行过程中,居然都不检查行李票的,各人拿了自己的走路了事。
除了候机厅,看到不少举着牌子接人的。左看右看,都没有接我们的,大家有些发慌。团长情急之下,指挥大家四散找找。我差点晕倒,这种情况下,人一散了,怎么聚得拢。好在没走两步,我那件色彩斑斓的T恤就起了作用,边上有个戴墨镜的小伙子盯着我看,然后走上来问是不是成都来的。我说是,他高兴得说一看你的打扮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然后,他跑去让我们先上大巴,说还要等一个中国团一起走,看来全中国人民都到美国会合来了,就像我上世纪九十年代去丽江,一小会儿功夫,就遇到三拨成都朋友。在成都都二百年见不到一次,居然在丽江全部看到了。
厅长非常不满意,跟在我后面说这个家伙居然在航班到了之后还在外面和别人吹牛,完全是擅离职守,大家都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害得我们在异国他乡出了门没人搭理,差点吓得原航班返回了
在车上倒了几次,终于上了墨镜开的福特,刚好把我们和行李同时装上
墨镜介绍自己叫查理,负责我们在加州的行程。他的普通话相当标准,一路给我们介绍加州的风情。从昏天黑地的飞机上,看到如此灿烂的阳光,我们的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
洛杉矶路上车不多,街道也非常宽敞。两边不断能看到独栋的house,就是传说中美国普通人家的住房了。让人惊讶的是,路边的电杆全部是木头的,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沧桑。查理说这些电杆的历史都非常久远,老美的风格是只要能用,就继续用,所以好多设备和房子都非常古旧。
在后来的旅途中,我们确实看到,在这个只有200多年历史的国家中,上了“岁数”的东西,反而比在中国多一些,简直达到了随处可见的程度。
我正瞪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突然听到后排一阵惊呼声传来,然后车子猛打方向盘,结果“砰”的一声,撞上了。大家连忙下车,原来刚刚到十字路口,旁边有辆车突然从斜刺里冲将出来,福特刹车不及,撞在它的驾驶室左门上,右边路口又有一辆车撞在它的右边。撞得并不厉害,但该车气囊反应灵敏,弹了出来。
我们刚刚跳下车查看情况,可能也就一分钟的样子,一辆警车已经开了过来。途中的白色车屁股就是我们的福特,白上衣者是我们的同胞查理,正面的蓝色车子是警察右边那两个南美裔开的,被两路夹击弹出气囊的是那辆开着车门的银色汽车,大概是墨西哥裔人,黄色上衣的警察是白人,后来又来了个黑人警察,美国真是一个多民族的大熔炉。
更让我们惊奇的在后面,几乎是转瞬之间,几队骑着摩托的警察也赶了过来,开始询问记录情况。现场气氛安静平和,警察一丝不苟,三车驾驶员也很配合。
美国警察果然是荷枪实弹的,其实西部罪案并不多,交通事故也用不着武器,但这一切都是必须的程序。
救护车也到了,在没有任何人受伤的情况下,居然动用了担架,把那位被气囊弹了一下的驾驶员固定在上面,准备送往医院。
查理讲他问了那个人,他说没什么,但气囊弹了出来,觉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好,这也是程序
在搬运担架的过程中,消防车赶到现场,当然,还是必须的程序。虽然没有一点起火的可能,消防员仍然仔细检查并记录着现场情况。
就在这极短暂的过程中,路口已经被封锁。查理叫的另外一辆车也到了,我们又拖着行李上了新车,他留在现场配合调查。车刚刚拐了一个弯儿,司机又接到查理的电话,说已经处理好了,让我们等他一下。车子就停在路中间的停车带等候。这里的路太宽了,隔一段,路中间就画有停车区域,不用停在路边。
查理上来,说警察只是询问双方情况,然后出具一份事故证明,剩下的事都交给各自的保险公司,该干嘛干嘛,三方驾驶员并不直接打交道。
事故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但这场小事故,却让大家都认为值得,因为真实地再现了美国的生活,是任何旅游中不可能安排好的。事故前后的安静、有序,警察、消防等单位的高效、责任,都让我们感慨不已。老美出了这种事,照走程序;我们出了这种事,先找关系。
用洪哥的话说,就是“跟拍好莱坞电影似的”。
确实,我们已经到了好莱坞所在的洛杉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