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那条巷子,我进入一家商铺,买了一包香烟,顺便向老板打听温总理家该怎么走。老板说:"您就别上那儿去了,他们(指警察)都在那蹲着呢,您还没有走到那,说不准就被他们给逮走了。"
我苦笑:"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孩子被害已快两年了,到现在也没有谁真正在管这件事,他们要抓,就让他们抓好了。"
也许是快过年了,或是天冷的缘故,我在温总理家门前见到的状况,和在互联网上见到的文字描述以及访民所说的情况,有很大的出入。这里显得十分宁静,门内的哨兵和门外的便衣警察,无声地告诉我们这里决非等闲之地。
铁门开了,一个女士骑着一辆旧自行车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微笑。我想,那也许是总理家的一个工作人员吧。我的内心不由对城市的这一角多了一分好感。
我坦然地向总理家门口的那位便衣警察走去,问他能不能帮我给总理转一份材料,他回答说转不了。他问了我的情况,让我上国家信访局去。我说,去过了,前天又去了,去了不只一次了。
他让我多跑跑公安部。我回答说:"昨天才去的,我们第一次为孩子的事来北京,就跑了公安部接访处6次,公安部的人也几次打电话到广东,催下面的人处理,可广东一直拖着不处理,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北京跑这个事了。"
这位警察深表同情,但仍然表示没办法帮我们转交申诉材料。
无奈,我又走到侧门,隔着小窗向那位值勤的武警战士诉苦。我说,我也是当兵出身啊,20岁那年当兵,21岁入党、立功,结果因为写文章,为百姓说话,我得罪了人,孩子被人骗到学校杀害快两年了,打得从头顶到脚面都是伤,身上捅得刀口累累,竟说是"自杀",律师完全无法介入,媒体完全无法介入,告到两级法院也不受理......你就帮帮我,给总理转一份材料吧,转给总理的家人也行啊。
同情写在了这位战士的脸上,但我同时也看出了他的无奈。也许有什么规章制约着吧,他也一样无法帮我给总理转交申诉材料。
这时另一位高大的便衣警察走过来,我又像祥林嫂一般,把我一家的惨状简述了一遍。这位警察挺温和,与我聊了一阵,也给我出了一些主意,然后让我们到停在不远处的警车上去登记。
我已经从访民处得知来这儿申诉的人,要被登记,并要被拍照。于是向那部警车走去。车上的两位警察问我:"你们是哪里的?"我说:"是告广东佛山的。" 对方说现在不登记了。我纳闷:为什么我说告广东佛山的,便"不登记"了?
后来有人指点我们去新华门那边看看。于是我夫妇俩便拦住了一部的士,又赶到了新华门。问门前的一位便衣:"您能不能帮我们给里面转一份材料?"这位便衣把我们交给了两位着装警察。
警察让我们通过邮局往里面寄信。我说,我前后给数十名官员寄过近两百封特快专递或挂号信,无一回复,该跑的部门我都在跑,可到现在无人为我蒙冤惨死的孩子作主,我们来这也是万般无奈啊。
两位警察让我们等等,结果等来了一部警车,车上已坐着几个被抓的访民,警察们要我们上车,我拒绝上车。他们要我做出选择:要么上车,要么离开。无奈,我夫妇俩选择了离开。
这一天,我们跑了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和"青天大老爷"都只隔着一堵墙,可我觉得犹如隔着太平洋,墙里墙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我们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了天安门前。我手上各拿着一份申诉材料,让妻子给我拍照。让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就这样在历史中悲愤地定格吧!
毛泽东的巨幅画像依然在天安门城楼上高挂着,凝视着他的画像,我良久无语。假若他在天有灵,看到"新中国"是这分模样,又将作何感想呢?人民英雄纪念碑在天安门广场高耸着,寒风习习,我隐约听见了某种悲泣和叹息。
回住处的路上,看到高大的树木被包裹着,低矮的草木被包裹着,我又想到了那些露宿在外的访民,无语。
护城河里的坚冰仍未融化。隆冬的北京乏善可陈,没有多少真正的风景可言。当我发觉车上的乘客多数是访民时,我觉得隆冬的北京,是如此的不堪和丑陋!
2008-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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