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这次文物拍卖活动,中共又一次掀起了一场不小的爱国风潮。几天的时间里,中国国内各媒体几乎都是流失文物鼠首和兔首铜像的话题。一些好出风头的人也借机会作起了爱国秀,组织律师团,声称要为夺回中国流失文物打一场跨国的官司。仔细看看这些律师就可知道,这些人从来没有为中国出现的任何人权迫害案件打过官司,所谓民间组织,不过是一群随着中共指挥棒起舞的伪爱国者。
中国流失国外的文物要不要回流,出于对中国民族历史和文化的热爱,人们都希望这些文物还回到中国。但是用什么方法收回,这里面分歧很大。一般说来,由于这些文物遗失的历史久远、情况复杂、中外法律差异以及考虑到国外收藏现实问题,用协商购买和参与竞标的方式收回是最为稳妥的方式。以往在这方面已经有了一些成功案例,现在完全可以按以往方式处理,不理智的所谓爱国,其实是毁了文物的回流通道。
2000年春,包括牛首、虎首、猴首铜像在内的一批圆明园遗珍,在香港拍卖,三件圆明园兽首珍宝均由中国保利集团公司买下,收藏于保利艺术博物馆。后来澳门人士何鸿燊又于2003年和2007年,分别斥资700万元和6910万港元买回铜猪首和铜马首。这些案例,都为文物良性回流提供了较好的方式。
根据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统计,在全世界47个国家200多家博物馆的藏品中,有中国文物164万件,如果按民间收藏是馆藏的10倍的数字计算,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总数,当在1700万件以上,这个数字远远超出我国本土博物馆藏品总量。要使这些文物、特别是一些很有价值的文物正常回流,只能采用各方都能接受的方式。
用强硬方式回流文物,特别是用那种所谓爱国的方式搞群众运动,只能是破坏文物回流。中国人受文革影响,以为只要把声势造得轰轰烈烈,外国就会屈服,就会把国宝送回来。其实外国人早就懂中国的爱国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中国除中共控制的团体外根本就没有"民间组织",这样做的结果会适得其反。
以这次兔首和鼠首的拍卖为例,两件文物被不知名的人买走,假如买主是中共,由于事先把弓拉得太满,不敢再露面竞拍,只得用匿名方式将东西买回,那还不错。但假如买主不是中共,今后我们连这两件文物的下落都不知道了,想看一眼都不可能了,那岂不是更糟?直到现在,我们尚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有哪些中国文物流失海外,它们最终去了哪里,愤情们的爱国表演也为其他文物的回流造成了困难?
如果中共明智一些,以他控制的"民间组织"出头参与竞拍,花重金买回这两件文物,其实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这样做的结果会里外三新,第一,文物得到收回,第二,提高中国文物在国外声誉,第三,国外私藏的中国文物会源源不断出现在拍卖市场,第四,这次文物拍卖的藏者也说,要把拍卖所得用于艾滋病的研究和治疗,中国也算为艾滋病防治作出了一些贡献。中共不懂这一点吗?恐怕不是,他是要利用这次机会报复法国,因为前不久法国总统会见西藏的达赖喇嘛,又不断地指责中国的人权问题,中共憋足了劲要跟法国闹闹别扭,简单地说就是折腾法国,并以此警告世界上其他对中共政权"说三道四" 的人。
两个兽首虽然是国宝,但也不是十分要命的东西,比这两件国宝值钱的东西有的是,从来没见中共这么认真过。"文革"中经中共手以"破四旧"名义毁掉的文物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里只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就足以让人感到触目惊心:炎帝陵主殿被焚,陵墓被挖;造字者仓颉的墓园被毁,改造成了"烈士陵园";山西舜帝陵被毁,墓冢挂上了大喇叭;浙江绍兴会稽山的大禹庙被拆毁,高大的大禹塑像被砸烂,头颅齐颈部截断,放在平板车上游街示众;世界佛教第一至宝,佛祖释尊在世时亲自开光的三圣像被从中间锯断,里面有2500年历史的珍宝佛经等不知去向,然后上半身流落到天津某仓库,下半身流落在西藏,后来被班禅找了回来,修补后供奉在拉萨小昭寺;孔子的坟墓被铲平,挖掘,"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的大碑被砸得粉碎!庙碑被砸碎了,孔庙中的泥胎塑像被捣毁;和县乌江畔项羽的霸王庙、虞姬庙和虞姬墓被砸成一片废墟;颐和园佛香阁被砸,大佛被毁;王阳明文庙和王文成公祠两组建筑包括王阳明的塑像,全部被平毁无遗;古城太原的新任市委书记一声令下,一百多处古迹在一天之内全部毁掉,山西省博物馆馆长闻讯赶到芳林寺,只捡回一包泥塑人头;医圣张仲景的塑像被捣毁,墓亭、石碑被砸烂,"张仲景纪念馆"的展览品也被洗劫一空;河南南阳诸葛亮的" 诸葛草武侯祠"的"千古人龙"、"汉昭烈皇帝三顾处"、"文韬武略"三道石坊及人物塑像、祠存明成化年间塑造的十八尊琉璃罗汉全部捣毁,殿宇饰物砸掉,珍藏的清康熙《龙岗志》、《忠武志》木刻文版焚烧......〔1〕现在的爱国愤情们要是真爱国,首先应该起诉中共,"爱国律师团"本末倒至,到法国丢人现眼,只能让人更加感到其无耻之极。
值得一说的是,两个兽首再是国宝,总归还是有价的,往天价上说也不过就是两三亿人民币。文化遗产是人类文明的结晶,属于全人类共有,在中国在外国对中国人生活都不会有太大影响,只要东西还在就是好事。可是国土却是一国公民生存所必需的,有消息说,2008年7月下旬,中国共产党总书记胡锦涛己经正式签定《中俄国界线东段补充叙述议定书及其附图》,正式承认了江泽民6次访俄,在1999年12月9至10日秘密签订的《中俄国界线东西两段叙述议定书》,包括1953年联合国大会正式表决,裁定为中国领土唐努乌梁海地区,统统给了俄国,从此中俄4300公里长的新的国界划定了!中华民族子孙后代永远失去了讨还几百万平方公里中华领土的权利!〔2〕依我看,中国应该为这事组织个律师团,和俄国人打一场跨国官司,这才是真的爱国。为了两个160年前遗失的兽首义愤填膺地打跨国官司,实在是和爱国一点也不沾边。
退一万步说,中国的一些文物保存在国外,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些文物可能就是由于在国外,才没有遭受毁灭的命运,如果在国内可能早已不存在了,放在国外,中国人还有与其邂逅的机会。胡锦涛说:中共的执政地位"不是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过去先进不等于现在先进,现在先进不等于永远先进;过去拥有不等于现在拥有,现在拥有不等于永远拥有。"一旦有一天,中共因公民反对而失去执政地位,以中共"或者归我,或者毁掉"的心态,说不定就会把这些宝贝化成铜疙瘩。与其那样,倒不如现在就存在外国好。
注:
〔1〕文中所引关于文革所毁文物例子来自于网络,有消息说:北京档案馆将公开文革档案,北京市民届时可登录北京市档案资讯网查询目录,也可携带身份证等合法证明到档案馆查阅档案。文中所引例子,不过是文革所毁文物的九牛之一毛。
〔2〕引自《阿波罗网》2009年2月25日首发今钟文章----《对中国人来说,一个最不幸的消息》。
原题目: 曹维录:国家文物回流之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