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生育可以说是大陆侵犯人权的最大污点之一,在过去20几年,中国大陆数百万妇女生活在手术后遗症的阴影之中。在北京国家计生委的接待处,每日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妇女上访,她们因为计划生育手术出现意外,造成身体永久伤残,有的为了治病弄得家破人亡。在其他国家,发生这样的情况获得治疗和赔偿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在中国却不容易。计生部门、医院和地方政府互相推诿,妇女们的告状一次次被驳回,她们在漫长、黑暗的上访之路上,经常遭到暴力阻拦和殴打、劳教,一次次上访,一次次被遣返,甚至被打死的恶性案例也时有发生。
在本期的『禁闻角落』中,我们将通过一名受害妇女李忠英的故事,让您看到中共计划生育政策下的现实和全貌,民间百姓的苦痛与哀愁。
来自云南省的李忠英,在1994年做绝育手术之前,曾是一名身体健康手脚俐落的农村妇女,但手术造成的并发症,致使她身体永久二级伤残,连走路也困难。李忠英因此变成一个废人,她为了治病把楼房卖了,孩子失学,丈夫也跟她离了婚,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
李忠英:「我们是为了响应国家政策做了绝育手术,94年吧,94年是普及做的,做了以后我的腿就不能走路。做手术以后,好像是...有人说是麻醉过敏,好像要昏过去一样的,前后住了两个多月,就被医生赶出来,我走路几步路都不能走,一走路就像人家吸毒的一样。我家为了我看病,楼房都卖了。孩子也上不了学了...。」
绝育手术几乎毁了李忠英的半个人生,她依据政府的相关政策,四处求救,希望能讨回二级伤残应有的医疗补偿,却处处碰壁。
李忠英:「按照法律来说的话,本来是30天之内应该给你一个书面答覆。我从4月份来北京,一直等到八月份。八月份给了我一个不受理的通知书。我就到国家信访局去,国家信访局说,你还是到计生委去,只有职能部门、主管部门才能解决你这个问题。我过去(计生委)他们还是不管。2006年、2007年、2008 年,一年给了我一个不受理的通知书。」
李忠英的遭遇在中国大陆并不是个别现象, 自1979年中共当局实行一胎化的计划生育以来,中国妇女类似的遭遇便层出不穷。
家住沈阳市大东区的徐玉兰,2001年2月意外怀孕,在单位的安排下到指定医院药物流产,却造成终身伤残,当时38岁身体健康的她从此变成一个残疾人,在病情恶化无力工作的情况下,甚至过着乞讨的生活,政府也没有给予任何补偿。
黑龙江的于淑芳也是由于计划生育动手术,导致肠管切断。她为此失去工作和健康,用人生的一半时间上访,但三十多年来没有得到所要求的赔偿,还不停的 遭到关押,羞辱和威胁。
在李忠英接触的案件里,不分男女,都有计划生育政策下的受害者。
李忠英:「还有一个我2006年来认识的,也是我们云南的,她有走法律程序,法医监定说是三级伤残,不但不赔偿她,还劳教她2年零9个月。还有一个湖南的,他是一个男的,他做了手术之后在医院里躺了三年,省里面监定出来说与手术没有关系,把他赶出医院,不管他了。」
他们都是承受不当的计生手术造成身体残废,然而政府层层官员由下而上逃避责任,使这些受害人的处境更加艰难。
李忠英:「国家政策电视里面放的很好,老人、残人都有补助,虽然嘴上说有补助,但这些补助都是他们这些当官的家属有,当官的亲戚朋友有,真正的困难户,真正的受害者根本就没有补助。他们层层造假,层层包庇,从中央到地方都是这样,拉回去不管问题,拉回去不解决问题。国家计生委又说,我们这个地方不是处理问题的地方。你们上来反映问题,我们只能把你压下去,只能向你们地方通报。」
对中共这个执政党而言,在中国大陆,多生一个孩子是不受欢迎的,按照官方的理解,多一个人,人均GDP就会下降,人多会妨碍经济发展。
但是,这项一开始就没有以「人本」为考量,否定社会自我平衡能力的一胎化政策,已经酿成众多的惨剧。
为了绝对的控制人口,中国各省市的地方政府,开始采取极端的手段,强迫妇女堕胎、人工流产,接近预产期的婴儿被杀害时有所闻。
执行计划生育政策的过程,渐渐演变成充满暴力血腥的国家灾难;农村里的计生标语,「一人超生,全村结扎」、「打出来!堕出来!就是不能生下来」,更是骇人听闻。
广西博白的五万村民,曾因为受不了暴力的计划生育政策,而发起大规模的群众抗议,并拆了中共共产党的党牌,踩在脚下。
陈光诚,一位出生于山东临沂,自幼双眼失明的盲人,因为向海外媒体揭发当地的野蛮计生内幕,在2006年3月被中共当局逮捕,同年的8月被判刑4年03个月。
在这之前,陈光诚自学法律,帮助当地许多村民和妇女维护权益,受到民众的爱戴,人们称他为「赤脚律师」;2005年陈光诚还曾入选为香港亚洲周刊的「十大风云人物」。
陈光诚入狱的那一年,美国时代周刊把他评选为2006年全球最有影响力的百大人物。至此,国际社会颁发陈光诚多个人权自由奖项,这些国际奖项就好像是以另一种方式,抗议中共当局对他的非法关押。
实施30年的计划生育政策,中间的黑幕全部被掀了出来,顿时成为全球话题,可以说是陈光诚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换取了这个结果。
陈光诚的妻子袁伟静,也长期受到当局的监视;2007年8月,袁伟静原本计划代替陈光诚,前往菲律宾领取被誉为「亚洲诺贝尔和平奖」的『麦格塞塞奖」,却在半途遭到大批警察阻止,同行的6名海外记者也被短暂拘留。
袁伟静:「虽然按照法律...就是包括出入境,我应该是自由的,但是呢!我就在昨天晚上11点以后,突然接到临沂外事办的一个电话,说我的护照已经作废,但是我的护照很明显是到08年3月的有效期,况且我的签证已经顺利办下来了。」
目前陈光诚仍然继续被关押,而袁伟静却时不时被禁止前往探视。旅居瑞典的华人作家苿莉曾经为陈光诚撰文,她写道,「在双目失明的陈光诚走向监狱之时,中国严峻的野蛮计生问题更清晰地摆在我们面前。」
「这位纯朴而善良的盲人,在恐吓、殴打和监禁之中,执着地守护公民权利和人性尊严,他的所作所为令我感到惭愧。谨以此文,向遭受劫难的陈光诚先生和他的家庭表示敬意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