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细雨连绵,但天府广场依旧游人如织。可郑光路却说,在张献忠死后的十几年里,天府广场一带曾经人迹罕至到了虎狼出没,麋鹿乱跑。为了证明张献忠屠四川的学术观点,郑光路昨日再次向记者提供了证据。“这是一段少为人知的历史,也是张献忠屠杀成都人的明证。”
史问
往事并不如烟
1644年到1659年,四川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军屠四川,还是张献忠屠四川?
针对张献忠是否屠四川,学术界有两种观点。
首先是多年来,人们一直深信的:张献忠确实曾屠四川,如鲁迅先生也曾批判过张献忠是“专在‘为杀人而杀人’”。
另一种观点是:明末清初时,四川确实出现大规模屠杀行文,但施暴者是清军,而非张献忠。清朝统治阶级为将这一暴行的真相掩盖,篡改历史,将责任推脱到了张献忠头上。
其主要学术论证为:1646年,清军入关第二年,清军宣布张献忠已战死,四川平定。但在张献忠死后13年的1659年,清军才攻陷重庆。这相隔的13年中,清军在与谁作战?学者们推论:张献忠余部及四川人民和清军展开了搏斗。清军在这13年中将四川人不分兵民地进行了大屠杀。
学者们还通过一份清军1649年的公告佐证这一猜想:“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
史乱
新南门挖出枯骨坑天府广场成动物乐园
对以上两种观点,郑光路说,崇祯十七年(1644)年初,张献忠杀进四川。同年9月9日攻进成都,建大西国。
后清军逼近成都。“张献忠晓得大势已去,纵火烧成都‘成焦土’。两千年的古城,尽毁张献忠之手。”郑光路表示:“李劼人也说:‘元兵之残毒,也从未能像张献忠这样……一干二净!’我在《“张献忠剿四川”真相》一书中,也用大量真实史料证明了这一点。”
他随后又翻开了曾亲历乱世的沈荀蔚写的《蜀难叙略》,书中说:“时成都城中绝人迹者十五六年,惟见草木充塞,麋鹿纵横。”也就是说,“当时的成都城实际上已变成超级野生动物园,虎狼出没,人迹荒芜”——连以前巍峨无比的蜀王府内(现市中心天府广场一带)也草茂林密。
史料更记载了非常惊人的一幕:清军1659年带领一些陕西移民进入成都,还可以在老皇城中打到野味!
郑光路说:“大西皇帝逃离成都前,又开始了一场中外历史上极其罕见的大屠杀。张献忠令士兵挖掘许多大坑,活埋百姓……2002年,成都新南门修路时惊现‘万人枯骨坑’,‘随处可见散乱的骷髅、腿骨……凌乱地堆放在工地。’”
“张献忠进入四川3年,给四川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使得川西平原减少了近200万人口。”郑光路对张屠四川的理由,认为是他在占据成都后堕落为耽酒好色的“西朝皇帝”,不谋发展,只是不断在自己“国家”内“杀鸡取卵”一样地抢掠、剿杀,满足自己的欲望和军队的给养。
史证
外国人也曾记载万里桥边血流成河
翻完中国的一些史料后,郑光路又拿出一本《圣教入川记》说,这是根据张献忠身边的“天学国师”、外国传教士利类思、安文思原始记录写成的书,确切记载大屠杀这一天的准确日期,是1645年11月23日(张献忠战死前一年)。书里记录的屠杀如下:
万里桥(现在的南门大桥)一带是最主要的杀人刑场。传教士被带到南门城楼上,亲眼目睹无数百姓被聚集于万里桥边沙岸,“一见张献忠到来,众皆跪伏地下,齐声悲哭求赦,云:‘大王是我等之王,我等是你百姓,我等未犯国法,何故杀无辜百姓?何故畏惧百姓?我等无军器,亦不是兵,亦不是敌,乃是守法良民,乞大王救命。’”
郑光路手指文字激动地说:传教士看到张献忠“不独无哀怜之意,反而厉声痛骂百姓:‘私通敌人!’随即纵马跃入人中,任马乱跳乱踢,并高声狂吼: ‘该杀该死之反叛!’随令军士急速动刑……无辜百姓男女被杀,呼号之声惨绝心目,血流成渠……”
史辩
张献忠屠四川绝非造假
郑光路说,近几十年来,有人常把记录张献忠暴行的中国史籍,斥责为“清朝封建统治阶级的污蔑”作为给张献忠“辩诬”的理由。其实这类史籍,大都是明朝遗民私人修史,而且基本上都是被清政府严厉查禁的“禁书”。既要“污蔑”,又怎会让这些书成为禁书?而利类思、安文思的原始记录在海外保存近273 年,1918年才在中国出版,与中国史籍是惊人的相同。
清军肯定也有屠川行为
同时,郑光路也指出,虽然张献忠任意的草菅人命,但湖广填四川的历史不能完全归咎于张献忠一人。
但造成四川人烟荒芜的原因,还有此后清军、土匪、南明军队也曾乱杀四川人。而同时,瘟疫、虎患、灾荒都使得被屠杀后的四川人口更加减少。
历史之外的争论
郑光路:继续悬赏10万
希望学者出示可信证据
郑光路在天涯论坛和新书《“张献忠围剿四川”真相》中,对诸多张献忠问题的研究专家直接点名批驳,引起广泛争议。
对于争议和点名,郑光路说,作为一个民间学人,知道那么多四川人曾经被杀死,而时到今日,居然还有很多专业学者为张献忠“辩诬”。“不说出来,我良心不安。而且是学术争论,不存在其他意思。”
此外,他还表示希望“张献忠未屠四川”说法的学者们,能拿出“可信史料来证明”,他非常希望看到,并且10万元悬赏继续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