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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夫妻才是最好的?恐怕这没有标准答案。
一个男子中意自己的妻子的最高程度,莫过于钱钟书对杨绛了,钱钟书夸杨绛绝无仅有地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想来这应该是对一个妻子最最高的赞誉了吧。估计世上也绝少有男子有钱钟书这样的福气,娶到了杨绛这样完美的妻,且是一个“握得笔杆,摇得锅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大家闺秀。试想哪桩婚姻里的哪个妻子可以做到集“妻子、情人、朋友”这三种男人都需要的于一身的?
那么对女子来说,可能一个集“丈夫、情人、父亲”于一身的老公是最完美的吧?而记得多年前看《我们仨》时,看到从杨绛笔下流露出的更多是她对钱钟书的照顾、包容和宠爱,那种事无钜细的周到细致甚至像一个母亲照顾包容宠爱她心爱的儿子。而换作别的女子,未必觉得这样子的夫妻关系最美满幸福。
可见,公认的“最完美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理,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钱钟书与杨绛,对彼此来说,是最最适合的,所以他们的婚姻完美。而如果当初暗恋并示好杨绛的费孝通与杨绛做了夫妻,他们的婚姻也许就未必是杨绛《我们仨》笔下流露出的这等和谐完美了。
有人说,好的婚姻就是不断磨合、让步、妥协的过程,最后达到融洽。其实我猜想,可能所有的婚姻都是不完美的。因为真正完美的婚姻是不需要让步和妥协的,在我的想像中,真正完美的婚姻无需磨合而处处融洽,恰如中国古代建筑的独特智慧,是榫卯结构。
可是,榫卯结构的中国古建,所用材质毕竟是木头,或者竹子,用这种材质打造成匹配合适的卯与榫,对能工巧匠来说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但,想想看,如果不是天造地设,谁又能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打造成那么天衣无缝那么恰如其分的一对卯榫呢?谁也不能。所以真正完美的婚姻,其实是上帝的安排,是上帝他老人家让那一对完全匹配的卯榫,在偌大的世界里,且在正确的时间里,遇见了彼此,并从此携手走过一生。
但这卯榫的遇见,多难啊!如果不是上帝有意安排,怎么可能遇到——数以亿计的卯在数以亿计的榫中遇到了与自己完完全全匹配的那只!
所以,真正完美的婚姻,就像一枚稀世珍宝,绝少有人可以拥有。无法万分幸运地拥有稀世珍宝的绝大多数的我们,都在各自的婚姻中走过了各自磨合的过程。磨合的过程其实是痛苦的,只是痛苦的程度不一而已。当有一天,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已完完全全接纳了曾经那些大大小小的不适,磨合即可宣告成功。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了《爱情呼叫转移》中的那句歌词: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而《激情燃烧的岁月》中褚琴和石光荣的故事,是对这句歌词最淋漓尽致的诠释。
一旦牵手,爱情可以呼叫,亲情和责任却无法再转移。的确,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熬过了几多患难,浸湿了几多眼眶,便能知道伤感也是爱的遗产。也许爱的最高境界,真的就是经得起平淡的流年,而不是爱得死去活来。有一天,等到了那样一个境界,我相信那时我们都已不谈爱情(就像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而是变成了彼此身体里面的所有器官,不管是心肝肺,还是耳鼻眼,哪一个都摘不得,哪一个都损坏不得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