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乡的一次酒席的桌上,我谈起了刘志军的事;谁知竟然招惹得旁边桌的一位镇书记的不满,他说‘刘志军还为家乡做了看得到的贡献,你的贡献呢’?我也很恼火,说我为家乡引进国内外的生态项目有三十多个;是你们这些人不配合而没有成功呀。过后我依然想不通,为何家乡这么多人对刘志军念念不忘。回武汉后遇到武昌车站的一位朋友,我就谈起了此事;她说我不知道,我们家乡的路也是刘志军批钱修的;所以刘志军在位时,家乡的大小领导是排队进京送礼;因而你肯定说到了别人的痛处,所以才遭到不满。
这位朋友说,不仅我的家乡,就是湖北省也得了刘志军的不少好处;所以湖北省至今对刘志军念念不忘的人多了去,起码领导干部是感谢刘志军的。她说铁路职工收入的两极分化就是刘志军的杰作,因而铁路系统的副处级以上的干部是忘不了刘志军的;因为刘志军实现了领导干部们每年收入倍增的目标。因为在刘志军上台前铁路系统的基层职工与干部之间收入差距不大,而在他下台后却是收入差距巨大;因为他所作的贡献只对领导干部,而对基层员工收入在多次收入改革中都未得到改善。
是啊!在刘志军时代,我们见到铁路干部的收入之高令人咋舌;为了保证官员的利益,当时的刘志军还为所有的铁路局局长都在北京置备了一套房子;这些房子大都位于南二环北京西站和六里桥之间的区段,户型很大。“后来刘志军倒台后,廉政建设搞起来;有些房子被退回去了”。而一般铁路职工的水平,仍然停留在月薪两三千的水平。“说刘志军当政时期铁路职工工资一点没涨那是夸张了,但涨的幅度实在是太少了”;一位跟刘志军共事多年的铁道部退休官员称。
我现在才知道,刘志军所搞的这套实际是改革开放后的共性;那就是如何快速使少数人先富起来。由于没有确定什么样的少数人,所以领导者就定义为‘干部是应该先富起来’的‘少数人’;于是我们社会的改革别的没有规律,而领导干部先富起来却是普遍现象。如我单位当时就是如此,先是将下岗人员的工资总额加到领导干部身上;从而使领导干部的收入一下子从职工中脱颖而出。如我单位负责人因为是从实习生中一步登天的领导,所以工资很低;当时还不到我工资的一半。就因为别人下岗而将工资加到他的身上,于是工资一下子超过了我;再后来是领导干部们实行年薪制,结果又一步到了年收入百万的行列。而老百姓呢,最高的还是只有每月3000多元的工资;至于企业内部的退休干部,每月最高的当时只有1200元;而下岗人员还糟糕,他们从下岗之初的每月480元生活费递减到三年后为零;从而真正实现了我们社会的收入差距拉开,这就是我们社会两极分化的过程;也是很多腐败分子竟然那么得人心的原因,因为腐败分子吃肉;那么所有的官员都有汤喝,所以很多腐败分子被查处,实际单位内部的官员并不愿意;这也是直到今天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人对刘志军念念不忘的原因,因为他们全部是既得利益者。
我明白了为什么现在反腐败这么难,因为根本没有官员愿意反腐败;当单位负责人是腐败分子时,这单位的大小官员都会是既得利益者。如当年我单位有个120万元的一个项目,实际自己购买设备而自己安装;最高费用也就是二十万元左右。然而我单位负责人亲自出马立的项目,最后项目经费是120万元;可最后实施竟然还是自己安装,项目单位也只是送来了一套设备而已。由于当时的我相当正统,所以项目单位邀请我去香港游玩都拒绝;并向上反应了这个项目报价有问题的情况。再后来听知情人说我单位负责人拿了二十万的回扣,就更加气愤而向上级纪委反映情况。谁知上级纪委派人来调查,竟然说单位负责人将五万元存入单位的小金库;同时还给上级单位小金库贡献了五万,所以私拿回扣的举报不确切。正因为这次举报,最后是上级领导与本单位共同要将我下岗;因为我妨碍了很多人发财。所以当时清正廉洁的我竟然只有下岗的命运,而经济不清的负责人竟然得到快速提拔。
为什么腐败分子还得人心,这看来依然还是中国特色;因为我们是全民资源的社会,腐败分子实际是利用全民资源来实现少数人的腐败;结果这些共同腐败的人全部成为了最先富起来的人,这就是致富后而对腐败分子念念不忘的人。正因为有这个特色,所以腐败分子在位时全部是最有人缘的人;从而造就我们社会竟然腐败分子是带着廉政标兵的帽子而被查处的,这也是我们直到今天反腐败都很难的原因。腐败得人心,而清廉却失人心;这反常的社会现象还真的叫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