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1986年8月21日的深夜,非洲喀麦隆西北部一座火山下的居民,多半已进入了梦乡。在一片静谧中,蓦然山顶传来仿佛是闷雷的隆隆声;即使有人被吵醒,也因为地面毫无晃动,天空亦无火光而不以为意,翻了个身再次入睡。
尼奥斯湖(网络图片)
隆隆声来自火山口的“尼奥斯湖”(Lake Nyos),湖面喷出高达100公尺的气体,在半空中集结成云,逐渐扩大的云气沿着地形往山下沉降,无声无息的逼近村庄。被云雾包围的村民,随即因为无法呼吸而昏死,连牲畜也难以幸免……仿佛死神张起一件巨大的斗篷,拂过之处,一片死寂。
一位当地幸存者,在后来接受访问时表示:“我在睡梦中闻到一种可怕的味道,醒来之后却无法开口说话,我听到从我女儿的嘴里发出很可怕、很不正常的声音。我试图走向我女儿的床,但我随即摔倒且站不起来……一直到隔天早上9点,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时,我才奋力起身去开门——眼前出现我的一些朋友,我想要说话,但是没有办法,我几乎无法呼吸……后来才发现,我的女儿已经死了,我的邻居也都死了……我离开尼奥斯湖的时候,几乎没有看到任何生命迹象。”
这团可怕的云气,造成了方圆25公里内1700个居民当场死亡,3500头牲畜也倒地暴毙。甚至由于死伤太过惨重,让尼奥斯湖在2008年被金氏世界纪录承认为世界上最致命的湖泊。大家都很想知道:究竟这是什么样的气体,居然可以在一夜之间夺走那么多条生命?
答:二氧化碳。
因为二氧化碳的比重比空气大,所以才会下沉至地面;往前流动推进时,又把原来的新鲜空气推挤至上方。二氧化碳的浓度只要超过15%,就会让人在几分钟之内窒息而死。问题是——那么大量(估计至少有1.2立方公里)的二氧化碳,究竟从何而来?
科学家对此抱持着不同意见,有人认为是当天直接从火山内部爆发出来,有人认为二氧化碳累积在湖底已久,直到当晚才像打嗝一样倾泄而出。
几年后,科学家发现200米深的尼奥斯湖底部,有一层湖水富含二氧化碳,而且高度随着时间过去而增加,证明二氧化碳是从火山内部慢慢渗漏至湖底,当趋近饱和时,一点外力就会破坏平衡,使得蓄积已久的二氧化碳像打开香槟一样喷发出来。事发当时,极可能就是湖边的一处山壁崩落,岩石坠落湖底而触发。
其实,在这个事件发生的2年前(1984年8月15日),就在尼奥斯湖东南方100公里处的莫瑙恩湖(Lake Monoun),也曾爆发同样的事件,当时造成37人死亡,这是目前历史上仅有的两次纪录。
此外,科学家发现位在刚果与卢旺达交界的基伏湖(Lake Kivu),也富含甲烷与二氧化碳,其水深是尼奥斯湖的两倍,代表能蓄积更多的二氧化碳,而周围又住有200万人口,一旦爆发,死伤将更惨重。因此科学家已在该处设立多处监测站,监测二氧化碳浓度,希望能发挥预警的作用。
由于尼奥斯湖周边幸存的居民有人并不愿意离开,法国团队于2001年与2011年,先后在尼奥斯湖立起三根排气管,让二氧化碳在平时就能宣泄,希望可以避免悲剧再度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