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晚年的私生活享受特供,十分奢侈。(网络图片)
1974年毛泽东身体不大好,有较长一段时间住在湖南长沙。12月份,汪东兴打电话要我去湖南,布置毛泽东到江西的行程及警卫接待工作。在湖南省委警卫接待处,湖南省公安厅高文礼副厅长拿了一个瓷盘给我看,瓷盘上的图案是毛泽东喜欢的红色梅花,说:“这是给毛主席用的。”我一看就觉得这些瓷器好粗糙,便说:“这个瓷红不红白不白的,不怎么样。我们江西造出来,肯定比这个好。”汪东兴说:“你能行吗?恐怕也难吧。”我说:“我可以试一试。”---这个被后人称为传奇绝作之景德镇烧瓷事件,就在如此平淡而轻松的气氛下确定了。
我从湖南警卫接待处得知,他们从醴陵定制了一些带梅花图案的家用餐具瓷器放在长沙毛泽东住处。1974年毛泽东到湖南休息,用到这些瓷器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什么话也没有说。长期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凭经验猜测,肯定是对瓷器不满意,却不知具体所指何意。
1975年1月份的一个晚上,我专程到景德镇,找市委书记李克时,与他商谈了为毛泽东定做家庭餐具一事。我问:“你能做出最高水准吗?”于是他向我介绍了一些技术上的东西,表示景德镇完成这项任务没有问题。我与他反复商量,此事如果公开打着毛主席的旗号做,肯定要出大事,所以对外必须绝对保密,只能说是给上级领导做的,数量不多,要求很高。全部口头下达,不留任何文字材料。具体布置落实由李克时去办。
因为下达任务是做家庭餐具瓷器,所以每套并不是按通常那样以10个为单位,而是以3-5个为单位,供毛泽东单独进餐或与家人共餐时使用,一套的总数大概有40-50件左右吧,具体数目我记不清了,但是绝不是像外面传说的一套有147件或200多件。
李克时找了国家轻工业部直属的景德镇陶瓷科技研究所。第一次做出来的画面有船、河流,无论从构思还是制作品质,一看就觉得不行。我提议,把景德镇的陶瓷技术高手调集在一起,成立专门班子来研究制作,李克时同意。这样就推荐了陶研所副所长罗慧蓉,经我们两次政审没有问题,决定要罗来负责。李克时安排罗到招待所见我。为使气氛轻松一些,我们边吃晚饭边谈。我问:“你们现成的瓷器我们都觉得不太好用,能否另搞一个品种样式给我们?”罗说:“可以,我们这里什么样的人才都有,什么样的瓷器都做得出来。”我说了基本要求:“用料要最好的,绝对保证卫生安全,做出来要灵巧、好看、朴实、有个性特色,制作工艺要最好的,厚薄一样,不准有一点泡或一点疵。”罗慧蓉当即表态:“可以办。但是人手不够,工作忙不过来。”我笑着说:“人手不够你可以直接找李书记解决,钱的问题也找李书记。”此后为加强领导,成立了专门领导小组,由我当组长,李克时当副组长。分工:李克时解决资金和人力保障,要什么给什么;罗慧蓉在技术制作上负总责。此时使工作走上了轨道,时间已经到了1975年的4、5月份。
在此后的两个多月内,试制组设计了很多种图案,陶研所推荐出“水点桃花”、“翠竹红梅”、“双面绘芙蓉花”三种,造型也搞了好几种。考虑到毛泽东酷爱梅花,“828”招待所1号院毛泽东住处客厅里所铺的手织羊毛地毯中央的图案就是一片盛开的梅花,于是就选定了“翠竹红梅”。
开始试验烧制了好多次,花费10多万元,都没有成功,也用完了库存的高岭土。为此专门到江西抚州地区临川县,组织老百姓上山捡了两天,我记得还付给当地老百姓5000元,凑集了两卡车高岭土。拉到景德镇,发动陶研所全所职工用手工的方法从中挑出两吨精料。烧了两窑,因釉下彩达不到要求又报废了。我立即赶到景德镇,找罗慧蓉到招待所,请李克时向她单位打个招呼,随后就把她拉到南昌。一路上我什么话也没说,罗以为我要抓她显得很紧张。直到南昌郊外的“828”招待所,带她参观了1号院毛泽东来江西住的地方,我告诉她:“叫你们做的瓷器就是这套房子主人用的。到现在为止,你是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第三个人,回去以后谁也不准说。”这使罗慧蓉半天说不出话来,既害怕又高兴。随后她向我保证:“一个月完成任务,完成不了你就把我关起来。”
此后,罗慧蓉放下了其他工作。全所进入临战状态,认真总结前一段的经验教训,集中全力攻关,试了三次,又花了约十多万元,终于达到设计要求,时间大约是1975年8、9月份。从最后一炉中精挑细捡,好不容易才挑出了最好的10套精品分装成10个箱子。
这10箱瓷器的分配:北京中南海4箱、湖南省警卫接待处2箱、江西“828”3箱、×××1箱。
试制过程中,每次烧制一窑大约是几百件,好坏加起来总共约有几千件。做完以后,我下令:1、人员撤回。2、试制过程中留下的残次品瓷器全部打碎一个不留。3、销毁图纸。
后来罗慧蓉专门跑到南昌找我,请求:1、剩下的有些残次品比其他普通瓷器还要好,全部打掉太可惜了,建议不要全部销毁,一部分留在陶研所作科研用,一部分发给为此奋战了几个月的工作人员作纪念,保证绝对不说来由,也不卖。2、保留一套图纸。当时,我没有答应。后来我同意了,但特别强调绝对不准流入到社会上。最后他们究竟留了多少,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一件样品也没有拿。
(摘自《文物天地》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