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图片来源:公用领域)
陈子昂《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子昂在武则天朝时期,曾因直言而下狱,心情抑郁。万岁登封元年(696年),契丹季尽忠、孙万荣(两个人名)下营川,武则天派武攸宜征讨,陈子昂任军中参谋,屡次正确进言,均不为采纳,反被降为军曹。陈子昂怀才不遇,登上幽州台(即蓟北楼,遗址在今北京),心绪苍凉奔放,乃高歌一曲,以遣怀。因而写下这首《登幽州台歌》。
近代欧美四大哲人之一的英国哲学家罗素,十分推崇这首《登幽州台歌》,罗素曾说:“前此人类,尚未梦见过(或感受过、体验过、达到过)此诗的境界。”的确,此四句诗,如鸿蒙开辟,脱弃凡近,扫空万古,浩渺无极,而非虚空。“独怆然而涕下”,并非绝望,时空莫辨,而人并未迷失方向。正是自我在激越的高峰时,统一了有我无我、人和宇宙融合无间的情态。
陈子昂于武则天初临朝的年代,举进士,上书论政,为武氏所赏识,拜麟台正宗,转台右遗(均官职名)。但陈子昂不汲汲于富贵,也不满足于扈从的风光和残羹冷炙。他是一位胸怀大志的人,他屡言时弊,不曾一日安之于朝廷。作此诗前一年冬,武则天登嵩山封禅,这时陈子昂登幽州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眼大心雄,扫空一切,这对武氏,是否有点大不敬的味道?称第一个女皇帝空前绝后,当然也属彻底否定。这也许和他内心深处的苦闷有关?后来,杀陈子昂的主使者为武三思,可见陈子昂心中有反对武则天的倾向。
《登幽州台歌》中,“独怆然而泣下”的人,是一个“大写的人”。是一个仅以本质存在的“原人”,与被孔子讽刺的那种貌合神离状态的“人”,截然不同。
此诗的气概,足以下启盛唐诗风。此刻的时间、空间、自然界和人类社会,都给这个“大写的人”,开拓了最大的用武之地,等待着他登上舞台,为这迷茫的世界,梳洗打扮,溢彩流光。
附录
中国历史人物大辞典
陈子昂(661~702)唐臣、文学家。字伯玉,梓州射洪(四川射洪)人。举进士。以上书论政,为武则天赏识。拜麟台正字,转左拾遗。曾劝武则天兴明堂、大学,曰:“明讼恤狱以息淫刑.修文德以止干戈,察孝廉以除贪吏。”后为武三思陷害致死。于诗文倡导汉魏风骨,反对柔靡旧习。作品沉郁苍劲,为唐诗革新之先驱。亦工散文。力倡散体。作品内涵丰富,质朴有力,一洗齐梁骈偶浮艳之气。著有《陈伯玉集》。现存诗一百二十余首,文百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