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孙温画的红楼梦本。(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声明:此文与《红楼梦》没有关系,只是借用其中几个人物及个别情节而已。
序
放眼当今文坛,有不少反映古代宫庭斗争的作品。电影、电视也热衷拍此类内容:女人工于心计,男人善用权术,或者打打杀杀,充满暴力……当然,这样的内容可以写。也不乏优秀值得一看的作品。但大千世界,精彩纷呈,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不仅只有杀伐争斗,阴谋,权术。更有千千万万善良、真诚、本分的普通人,他们互相关爱,相互扶持。本书是写“善”的威德:“爱”的力量。这就是写此书的目的。本书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一群善良人的故事。
关于“林黛玉”,开篇第一回,就写林黛玉死而复生,正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胞胎换骨,因此此书中将塑造一个崭新的“林黛玉”,相信读者会喜欢。
第二十九回 气昂昂良玉救弱女 情深深紫娟诉衷肠
这天晚上良玉和紫娟睡在床上说闲话。紫娟说:“如今我大哥一家单独过日子,不知银子够不够用。眼看几个侄子要陆续办婚事,这又要不少银子。他们本来就两手空空,一点家底子也没有。只靠皇上赏赐和两个侄儿的俸禄过日子,不知能不能撑得下来。”良玉说:“我也常想这事,想给他们些银子,又怕他们拒绝。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接受才好。”沉默了一会,良玉说:“有了!你明晚有空吗?咱俩一起到将军府去一趟。”紫娟说:“你想到了送钱的由头了?要送多少?我这里有七万两,我用不着,你给他们。”良玉说:“你的就自己留着吧,我给就行了。”紫娟说:“不行,这是我的心意,我一定要给。”良玉说:“你如果执意要给的话,我也没办法,你有多少?”“七万。”良玉说:“那好,我再加十三万,凑个整数,给他们二十万。”
第二日,吃过晚饭,两人来到将军府,一片昏黑,只有一间房子射出灯光,良玉小声说:“真节省,连路灯也舍不得用。”两人悄悄走到房门口,只见大嫂在灯下缝衣服,大哥在锯木头。一抬头,看见他俩,大哥大嫂满脸是笑。忙让他们坐,又泡茶又端点心。良玉说:“这一阵子也没来看你们,抱歉!”大嫂说:“你是个大忙人,朝廷的事,家里的事样样要管。大嫂不怪你。”紫娟问:“秉仁秉义到哪里去了?”大嫂说:“从昨晚开始就上学去了,说是‘学无止境’。”良玉说:“本想一辈子都吃大嫂做的饭,可是,如今分成两家,我也不能硬留你,只好忍痛割爱,这一阵子没吃你做的饭,我如今都瘦了。”大嫂仔细地端详良玉,说:“真的瘦了。你俩以后每晚就到大嫂这里吃晚饭。”紫娟说:“太麻烦!”大嫂说:“要不,我送去。”良玉说:“这就更麻烦了,以后我俩常来就是了。”
大嫂问:“今晚怎么想起到这里来?”良玉说:“来送聘礼。”大哥大嫂一愣:“给谁送聘礼?”良玉说:“紫娟嫁给我快两年了,本来咱们是一家子,也没想到这事,如今你们另立门户,你们是紫娟的娘家人,当然应该补上聘礼了。”大嫂说:“门外是三个大门,门内是一个大院,本来就是一家子。”良玉说:“以后你家的开销就大了。如今皇上疼惜秉仁,为了让他安心静养,一年内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一年后,不知会有多少达官贵人来拜访,这礼尚往来,可是要花很多银子的。还有,这五个孩子,要接连办婚事,又是一笔大开销。这些聘礼也只能解你一时之急。”说着拿出一张银票,送到大嫂跟前,大嫂瞄了一眼,吓了一跳:“这么多!二十万?”良玉笑笑说:“不算多,你们把唯一的妹妹给了我,我占为己有,她可是无价之宝,这二十万还不够买她一个小指头的。”大嫂也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卖姑娘。”良玉也开玩笑:“真要卖,我可买不起这个宝贝。”良玉两眼带着爱意望着紫娟。
大嫂看到眼里,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笑着说:“你们俩也不知上辈子结的什么缘?这辈子竟爱成这样!我这妹妹真是有福气,找个这么好的郎君。”良玉说:“是我有福气,找到了一个这么贤淑的妻子。你以前不是说,哪个男人若找你妹为妻,将是世上最有福气的男人。”大嫂说:“这话你如今还记得?”良玉说:“永远记得,你那几句话提醒了我,点拨了我,我以后偷偷地观察她,看她是否真的那么好,一看,比你说的还好。”大嫂说:“好啊!你原来早就偷看我妹妹,早就打我妹妹的主意了。你刚进山,少有笑容,还以为你是个冷面冷心的刚强男子汉,原来是个假正经。”正说笑着,听到外面一阵欢声笑由远及近。良玉说:“他们放学了,我们该回去了!”大嫂说:“见见他们吧。”良玉说:“见了他们说起话来,准是一个通宵,我明天还要早起呢,以后再见他们吧。”两人转身走了。
这日,一位朋友从苏州到京城办事,良玉在一家酒楼宴请老友,多年不见,边吃边聊,不觉已到二更。二人依依道别。良玉和冬子骑马走在路上,此时街上很多店门已关。街上行人寥寥,主仆二人正行间,忽见一个巷子里冲出一位女子,披头散发,狠命奔跑,后面三个男人使劲追赶。良玉大喝一声:“站住!”三人头也不回,嘴里说:“少管闲事。”良玉双腿一夹,马儿扬蹄飞跑。良玉从马上飞下来,黑色斗篷迎风扬起,如一只展翅的雄鹰扑到地面,飞旋一周,三人应声倒地,半晌爬不起来。良玉说:“都起来!说,为什么追那女子?”三人乖乖地站起,互相望望,都不说话,良玉说:“冬子,把他们绑起来,明早送到官府。”三人一起跪下,连说:“大人饶命!”其中一人说:“那女子是我们的邻居,她哥哥也是我们的朋友。三年前他得了肺痨病,家财用尽,也没治好,我们弟兄三人借给他一千两银子,拖了二年也没还,如今我们家老母卧病在床,无钱医治。一看他家也确实拿不出银子。他妹子尚有姿色,我们三人就商量--”
良玉说:“逼良家女子为娼,虽没既成事实,已构成罪业。到了官府,先打一百大板,然后坐牢二年。我念你们还算老实,姑且饶了你们,把你们的名字报来。”三人报了姓名。“家住何处?”三人也如实报出。良玉问:“都是真话?”三人说:“无一字谎言。”一人说:“我是老三,现在王尚书家当差。”良玉从袋子里摸出些银两,又问冬子身上是否带钱,二人凑了二百两,交给他们,说:“今晚暂给你们二百两,速去为你们老母治病,余下的八百两,我明日派人送到贵府,不许再打那姑娘的主意,以后要好好做人,按真诚,善良,宽容做人,记住没有?哪六个字,背诵一遍。”三人齐答:“真诚,善良,宽容!”三人接过银子,叩头如捣蒜。一人说:“今晚幸亏遇到大人相救,否则将铸成大错。小人斗胆,敢问大人高姓大名。”冬子说:“状元!”三人说:“难怪觉得面善,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前一阵子,状元二次游街,我们都瞻仰过的。”
第二天冬子果真送来八百两银子,后来又带大伯为那姑娘的哥哥治病,一年后,病愈,此是后话,暂且不表。且说,事毕,良玉与冬子主仆二人匆匆回家。二人进了院门,夜己深。寂然无声,只有甬道两边挂着几盏零星的灯,人们均已入睡。良玉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冬子,自己向内院走去。走进二门,只见一间房内射出灯光,纸窗上映出个美人的剪影。良玉看出那是紫娟的身影,忙轻轻地走到门口,只见门儿半掩,紫娟正坐在一张桌前专心拨打算盘,旁边一摞帐本。对面一张桌上秉礼也在打算盘。良玉侧身悄悄地进了屋,秉礼一抬头望见,正要打招呼,良玉连忙摆手。良玉站在灯影里默默地注视着紫娟。只见洁白如玉的手指熟练拨弄着算珠,红色圆润的珠子在玉指下流动,半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如花蕊般覆在芙蓉花瓣似的面庞上。一双金色耳环轻轻摇动,金光闪烁,良玉看痴了。
半晌,良玉掏出金表一看,天已三更,良玉轻咳一声,紫娟一抬头,看见了良玉,温柔一笑,说:“你何时到的?李伯说这一季度的帐,要尽快算出来,我--”没说完,良玉走到桌前,不由分说,把紫娟拉起来:“不要命了,快回去睡觉!”转头对秉智说:“你把帐本收拾一下,也快回去,不能再熬了。”拉着紫娟出了房门。一阵清风吹来,紫娟打了个寒噤。良玉忙把她拉入怀中,用斗篷给她盖上。良玉身上的温热,使紫娟无限温暖;身上飘出的淡淡酒香,使紫娟陶醉。紫娟也许真的累了,脸儿俯在他的肩头上,闭上了双眼。紫娟嘴中喃喃:“就这样站着,站到海枯石烂,站到天荒地老。”声音细小如蚊,但在良玉耳中却如空中霹雳,震得心灵颤动,震得全身酥麻,他更紧地抱住妻子。斗篷下裹住两个身躯,斗篷上是两个优美的头颅。夜色中,真如一尊雕像,如此圣洁,如此肃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