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游记・第一部》第21话:劫后余生。(看中国后制图)
肆虐整晚的狂风骤雨,到了早上,突然消逝无踪。小修所处的村落,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摧残后的凌乱,小修的娘亲也始终不见踪影。更糟的是,顶着风雨,挺身保护小修的老奶奶也病倒了。老奶奶病情急遽恶化,眼看即将不久于人世,老奶奶把大家叫到跟前,将后事一一交待,便过世了。
原来,小修的父亲实真在外经商有成,虽传闻在一次经商途中遇上盗贼,生死未卜,却还是给实家留下了一生享用不尽的大笔财富。
只是老奶奶生前一直不舍得动用,始终期盼儿子生还归来,共享天伦荣华,可惜梦想不但落空,连小修的娘亲也下落不明。因为大哥留下的大笔财富,身为弟弟的实善一家人,反倒过起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小修虽是家族唯一香火,却没有因此得到善待。尽管婶婶实艳依旧疼爱有加,嘘寒问暖,视如己出,但叔叔阿善的态度却是冷漠至极,甚至百般刁难,成天呼来唤去,把小修当成奴仆对待。再后来,小修不但被赶到豪宅旁边的简陋农舍与牲畜同住,也开始从事比其他仆役繁重的农活。
在农忙之余,小修试图探询村民,关于娘亲桂花的下落,可惜详情从来无人知晓。只知道某次大雨来临,河水暴涨时,几个避难的村民目睹桂花涉险过桥,却在途中因为便桥承受不住急流的冲刷解体,被卷入河中。一筹莫展的村民,只能眼睁睁看着桂花被溪水吞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天,挑着粪水要去浇菜的小修,照例经过路旁大树下的小庙,只见庙旁坐着一个披着大斗篷,看不清面孔的人。一位妇人似乎对此人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在庙前的小石桌上摆满了诱人的菜肴,虔诚的烧香拜拜。
这让小修依稀回忆起小时候,母亲总是牵着手带他来这儿,跟这名妇人一样虔诚拜拜,只是到头来还是得不到神的眷顾,被洪水冲走。
想到这,小修不以为然的别过头去,思索着:“这样烧香拜拜有用吗?而且原本待在神像里的慈祥老伯,现在早就抛弃大家,不知跑哪去了。没人知道现在小庙早已成了狐窝,由一尾大狐带着一堆小狐。哼,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的存在,不然为什么好人都过得这么辛苦,坏人都过得这么舒服?”
埋怨归埋怨,小修忽然觉得今天这小庙不太对劲,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平常那些老朝着他张牙舞爪的狐群都不见了,也没在桌上大吃大喝那些供品;旁边那个斗篷怪人也是诡异至极,大热天的,还披着厚重披风,坐在那儿文风不动;妇人也怪了,好像不知此人的存在,只是冷漠与小修对望一眼,然后合掌继续拜拜。
然而小修心中的重重疑惑很快就消失无踪,他欣羡地望着一旁,几个年龄比他稍大,正开心嬉戏的小孩。他们发现小修后,满脸笑容地朝他奔来。
只是到了小修面前后,却扮起各种鬼脸:有的捏鼻表示恶臭难耐,有的则朝他吐舌,鄙夷说道:“倒楣鬼!”“臭小鬼!”,然后一群人迅速奔跑离去。
妇人冷漠的眼神、同龄人的嘲讽,终于令小修心中累积已久的不满完全爆发,心里想:“村子穷归穷,但看看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快乐童年;还有成天到处挥霍的叔叔;再看看自己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样子;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叔叔今早的责罚……”一念至此,小修心中紧绷已久的理智线终于断开。
不久之后,烧香拜佛的妇人准备收拾供品,看见莫名被抛弃在路边的一根扁担跟二个水桶,只见桶中的粪水正泊泊流到路上,在艳阳高照的烧灼地面上,蒸腾着热气与臭气。本该挑粪水去倒菜的小修,以及那位斗篷怪人,却都在此时,沓无踪影……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