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装的蜂蜜。(图片来源:公有领域/Pixabay)
【看中国2021年3月7日讯】(看中国记者成容编译)纯净、金黄的蜂蜜涂在热黄油吐司上,洒在新鲜酸奶上,或淋在薄饼上--这些都是我们生活中的美味佳肴。正如小熊维尼在2011年迪斯尼电影中所唱的那样:“哦,多好的景象,哦,多好的梦,浸泡在美妙的蜂蜜中!”
以上是英国《每日邮报》3月5日的一份特别报导的开场白。在英国,每年要吃5万多吨蜂蜜,因为它的美味和对健康的益处。在全球范围内,每年消耗190万吨蜂蜜。
但如果你想象这些蜂蜜,都来自于嗡嗡作响的田野和林地的蜜蜂,那就再想想吧。因为养蜂人和科学家警告说,被出售的蜂蜜比世界上的蜜蜂能生产的量更多。他们认为,其中许多蜂蜜很可能与廉价的糖浆混合在一起。
它的生产和混合加工厂,与养蜂人在田园林地、树篱和田野中照料蜂箱的概念相去甚远。
在过去20年里,全球产量增加了近50%。同期,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的数据,养殖蜂箱的数量也增加了,但增幅不到30%,约为9,000万个。
国际养蜂人协会联合会Apimondia的养蜂经济科学委员会副主席菲普斯(Ron Phipps)说:“用蜂箱数量的适度增加,不可能解释全球蜂蜜巨大产量的增加量。我们认为消费者受到了欺骗,蜂蜜被掺入了糖浆和其它甜味剂。”
养蜂人警告说,廉价的进口蜂蜜有可能使他们破产,这意味着为农作物、野花和树木授粉的蜜蜂减少,有可能造成生态灾难。
在英国康沃尔郡(Cornwall)雷德鲁斯(Redruth)附近拥有35个蜂箱的英国养蜂人鲍耶(Kate Bowyer)说,英国的养蜂业已经变得不可持续:“你现在看不到有很多养蜂人以养蜂为生,即使有100个蜂箱的养蜂人都很少见。”
然而在英国,我们吃的蜂蜜量却创下了纪录。根据数据公司Kantar的数据,去年的销售额增长了20%,价值1.5亿英镑。问题是,繁荣的销售吸引了骗子。
昂贵的麦卢卡(Manuka)蜂蜜,来自新西兰和澳大利亚,因其抗菌消炎的功效被斯嘉丽-约翰逊(Scarlett Johansson)和格温妮丝-帕特洛(Gwyneth Paltrow)等名人使用,是第一个被曝光的蜂蜜。每年只生产2,500吨,但却销售了10,000吨。
警方情报证实,骗子的目标是更便宜的蜂蜜。而从欧洲到南美的养蜂人都声称,掺假主要源于中国--世界最大的蜂蜜生产国。它每年向英国(其全球最大的客户)输送36,000吨蜂蜜。
菲普斯等专家曾在中国的蜂蜜产区游历,他们批评中国蜂蜜的采集速度。
加西亚(Norberto Garcia)教授和施瓦辛格(Stephan Schwarzinger)教授,在一本新的学术教科书《食品欺诈》(Food Fraud)中写道:“在许多亚洲国家,蜂蜜往往收获得太早。这种未成熟的蜂蜜通常缺乏与蜂蜜相关的典型味道和气味,而且含水量太高。”
阿根廷南方国立大学(Universidad Nacional Del Sur)的蜜蜂生理学家加西亚和德国拜罗伊特大学(Bayreuth University)的食品化学家施瓦辛格补充说:“未成熟产品的含水量必须在所谓的蜂蜜工厂出口前降低,这些工厂还要进行过滤以消除兽药和农药残留。”
然后,这些蜂蜜通常会被送到工厂与不同的蜂蜜混合--也有可能是其它物质,比如廉价的大米糖浆。
一些科学家质疑,这种物质是否能被称为蜂蜜。因为根据法律定义,蜂蜜必须被储存在“蜜蜂巢中以熟化和成熟”。中国的工厂甚至在网上打出了掺假的广告。网上贸易巨头阿里巴巴的广告说:“蜂蜜用果糖浆”,声称它可以骗过识别掺假的蜂蜜测试。
中国当局知道这种做法,并表示他们正在努力检测这些做法。中国农业科学院北京蜜蜂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发表了几篇论文,强调了这个问题。
其中一篇由陈兰珍领导的团队去年3月发表的论文说:“为了寻求更高的利润,优质蜂蜜通过添加更便宜的甜味剂,如精制蔗糖、甜菜糖、玉米糖、高果糖玉米糖浆,或通过替代低档蜂蜜进行糖类掺假。”
在英国,因廉价中国进口蜂蜜的冲击,养蜂人越来越难以生存。(图片来源:公有领域/Pixabay)
那么我们如何阻止?
一个新兴的希望是核磁共振(NMR),这是一项成熟的技术,正在被应用于蜂蜜。它可以识别可疑蜂蜜的“分子特征”,并与全球成千上万的其它蜂蜜数据库进行比较。
去年夏天,纽约的食品欺诈调查员温伯格(Mitchell Weinberg),对英国的蜂蜜进行了测试。他委托德国领先的实验室QSI,使用美国领先的分析仪器公司、布鲁克(Bruker)公司旗下的Bruker BioSpin公司的核磁共振技术,对9罐英国超市自有品牌蜂蜜进行测试。
令人震惊的是,9个样品中的8个--包括Waitrose纯清澈蜂蜜(Waitrose Pure Clear Honey)、Sainsbury's粘液状蜂蜜(Sainsbury's Runny Honey)、玛莎纯蜂蜜(Marks&Spencer Pure Honey)和特易购纯清蜂蜜(Tesco Clear Honey)--结果显示掺假。这些蜂蜜标示为欧盟和非欧盟的混合蜂蜜--根据英国的规定,并不要求在标签上标明此类混合蜂蜜的原产国。
超市和蜂蜜行业拒绝接受这样的结果,称他们的蜂蜜是“百分之百的纯蜂蜜”,而且布鲁克公司的数据库是根据没有完全得到验证的数据建立的,还不“适合(此类验证)目的”。
代表英国蜂蜜进口商和包装商的“蜂蜜协会”(Honey Association),批评该公司没有开放数据库供业界检查。特易购表示,其蜂蜜可以追溯到养蜂人,但呼吁“行业、政府和检测实验室合作,建立一个更加开放、透明的检测制度”。
Waitrose表示,其蜂蜜是在源头和英国进行测试的,并补充说:“蜂蜜的测试是非常复杂的,没有一个单独的测试是可靠的。”玛莎没有发表评论。
Sainsbury's的发言人说:“我们在供应链的每个阶段,都使用欧盟蜂蜜法规认可的官方方法测试我们的蜂蜜,并有完整的可追溯性,可以追溯到养蜂人,显示完全符合规范。还定期在所有原产国对蜂蜜供应商进行审核。”
零售业对英国销售的蜂蜜进行了数千次检测,但尚未报告任何掺假情况--它说,这证明了蜂蜜的质量。
然而,许多养蜂人不同意,他们说标准的行业测试已经过时了,而且容易被蒙蔽。
Bruker BioSpin公司的斯宾格勒(Thomas Spengler)说,其系统和数据库是可靠的、强大的,并且对国家执法机构开放。他补充说,私人实验室和公司被拒绝访问,以防止为通过测试而利用这些信息。
他说:“多年来,人们一直试图否认和诋毁核磁共振技术。这些人正变得越来越孤立,因为它的采用率越来越高。事实上,超市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求它们披露测试和审计的细节。”
2018年,欧盟委员会表示,“可能有相当一部分”的蜂蜜可能被贴错标签或掺假。
在英国,工党已经提交了议会问题,询问政府采取了哪些措施“以确保在英国销售的蜂蜜不掺杂和大量使用廉价糖浆”。
英国环境、食品和农村事务部(Environment,Food and Rural Affairs)发言人表示,正在考虑布鲁克公司提出的审计其核磁共振数据库的提议,并补充道:“我们将继续与政府化学家和食品标准局密切合作......以阻止那些想要进行欺诈的人。”
然而,英国蜂蜜行业的一些人,否定了对中国进口蜂蜜的攻击。一位业内人士说:“有很多既得利益者希望看到中国蜂蜜从餐桌上消失。”
Beeza蜂蜜公司的波普(Martin Pope)在转行养蜂之前,曾是一名专门从事欺诈调查的会计师。他现在在德文郡(Devon)Kingsbridge附近有50个蜂箱,并表示需要政府采取更多行动,“消费者有可能购买了一些他们可能不想要的东西,以及养蜂人的生意已经变得不那么好做了。部长们是该采取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