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生率低得惊人(图片来源:NICOLAS ASFOURI/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国2022年5月15日讯】这两天上海围城白热化,有一句话在网络上流传,百禁不绝——“我们这是最后一代。”
这句决绝不失尊严的快语,出自一个上海的现场录像,警察上门要带走全楼人去异地隔离遭遇拒绝,当警察对民众威胁:你们不服从“会被惩罚还会影响你们三代”的时候,一个男生爽快地回了他一句:“我们这是最后一代,谢谢。”
他的潜台词应该就是“就让韭菜的命运在我这一代终结”吧?这句话决绝,但是也有点歧义,因为我们都知道里面有任性的成分也有觉悟,这是最后的一代也是反抗的新一代,端看我们是把它理解为绝望的放弃还是从容的切割。
这让我想起三十二年前的那句“最后一枪”。
“最后一枪”是崔健最直接写及六四的一首歌。也可以说他通过这首歌来开始了对他那一代人的六四情结的探究。很奇怪,在1990年崔健竟然还能够公开去唱这首歌,有一个原因是他当时在中国大陆演出的版本把前面百分之九十的歌词全部删掉了,只保留了这一句——
“一颗流弹打中我胸膛,刹那间往事涌在我的心上,噢,最后一枪!”
最后这一句前面是长篇的纯音乐演奏,但恰恰因为这样,把延宕的那种悲壮感推到了一个高潮,反而比原版本这些铺垫的话语深刻。
他用音乐取代了歌词的时候,我们可以听到在音乐背景里会出现放烟花的声音,后来崔健还用了烟花在他一首关于香港1997的一首歌《超越那一天》里。就像陈果的电影《去年烟花特别多》,烟花表面就是盛世歌舞升平的时候会放的烟花,但假如把烟花的光影抽离,它的声音是很像开枪的声音、达姆弹爆破的声音的,这是非常有张力的一个隐喻。盛世跟杀戮之间,有的东西就像这颗流弹打到我胸膛——
为什么是流弹?流弹是没有眼睛的没有既定目标的,它不是为了要杀我而来,但是我却为此而死。这就是六四对于一般的中国人而言的意义。我们没有真正被镇压的部队打死,但是所有的幸存下来的人都被流弹所击中了。这颗流弹,隐喻着这个事件所带来的影响非常广泛和漫长,我们每一个没有直接经历镇压的人,不只是北京,还有香港的人,甚至可能还有一些台湾人,只要对这件事情还执着的人,都是流弹的波及者。而且还不止这些人,现在我们在中国的“抗疫战争”中所见的荒谬,也可能是流弹的后遗症所致。
1990年的崔健说过:我们希望去年听到的枪声是最后一枪。然而后来在中国的枪声换了别的方式,不是实弹,而是用别的方式去剥夺人民的很多权利。今年,只不过是各种枪声的集中爆发而已。
法学家张雪忠评论道:“‘我们是最后一代,谢谢。’这句极富悲剧意味的话,表达的是种最深刻的绝望。说话的人宣布了一个生物学意义的决定:我们不会繁衍后代。这个决定的背后,是一个心理学和存在论意义上的判断:我们被剥夺了值得向往的末来。可以说,这句话是位年轻人对他所处的时代,可能作出的最强烈的控诉⋯⋯”张雪忠是“七零后”这一代,是一九八九的年轻亲历者,对下一代的取态作出了他那一代所习惯的英雄主义解读,这也是崔健的遗产。
但我也留意到更年轻一代的解读,似乎更贴近宣言者的原意:“几乎所有小孩都幻想过用自己的死亡来惩罚令他们伤心的大人,因为孱弱的身体和尚末成型的社会关系令他们只能了结自己,从而激发强者的懊悔⋯⋯我突然发现,即使此地人们终于摆脱宗族、伦理的种种束缚,费尽心机建立了自己的生活,拥有了独立的社会网络,进入了巨大的企业机器开始劳作,我们手里珍爱的玩具也依旧能在三十、四十、五十岁的时候被一只大手轻易夺走。于是,遥远的来自童年的记忆一路回响到面前——原来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小孩,而我们最后能做的竟然还是五岁时候的那个反应:关掉开关,潜入水中,等待风暴过去,然后不再从海浪里抬起头来。”——这是一位叫“暗室四知”的网友所言。
这是一种最极端的“躺平”,考其源头,竟然是传说中谭嗣同对其妻所说的话,其妻说:“复生(谭嗣同的字),我们还没有孩子呢”谭道:“这样的中国,多一个孩子不是多一个奴隶吗?”当年轻一代饱受“割韭菜”蹂躏,自然而然就以统治者目前最期待的“下一代”作为“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式抵抗。
这不?我刚刚看到,面对政府“非必要不出国”这新的一枪,网友们回应的是:“非必要不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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