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2004 年 12 月 21 日,在德国石勒苏维格(Schleswig),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右)与前苏联总统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Mikhail Gorbachev,左)进行交谈,之后普京与德国总理格哈德.施罗德(Gerhard Schroeder)举行了联合新闻发布会。(图片来源:ALEXANDER NEMENOV/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国2022年9月1日】(特约记者程雯综合报导)前苏联最后一位领导人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Mikhail Gorbachev)在8月30日(周二)去世后,美联社发文比较了戈尔巴乔夫和俄罗斯现任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之间的历史差异和相同之处,总的来说,他们是将国家带向完全不同方向的两位领导人。
美联社9月1日(周四)刊文表示,从总的一方面来说,戈尔巴乔夫代表自由、开放、和平以及与外部世界更紧密的联系;普京监禁批评者,压制记者,将国家推向更深的孤立状态,并发动了自二战以来欧洲最血腥的战争。
而在许多具体方面,是戈尔巴乔夫在不知不觉中启用了普京,让普京得以上位。戈尔巴乔夫在改革中释放的权力也导致了他自己的下台和苏联解体。
戈尔巴乔夫在1985年作为苏联领导人上台时,54岁的他比他的前任们都更年轻、更有活力。他摆脱了警察国家,拥抱新闻自由,结束了苏联在阿富汗的战争,让被锁定在莫斯科共产主义轨道上的东欧国家们自由离去,从而与过去决裂。他结束了苏联自建国以来的孤立状态。
对于苏联公民和世界来说,这是一个激动人心、充满希望的时刻。戈尔巴乔夫为这个国家带来了更光明未来的希望。
他相信与西方融合、多边主义和全球主义来解决世界问题,包括结束武装冲突和减少核武器的危险。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普京的世界观认为,西方是一个“谎言帝国”,民主是混乱的、不受控制的、危险的。普京虽然大多避免直接批评,但暗示戈尔巴乔夫向西方出卖了苏联。
普京自1999年上台以来一直采取强硬路线,导致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几乎完全逆转。
普京又回到共产主义思维模式,他认为西方是帝国主义和傲慢的,试图将其自由价值观和政策强加给俄罗斯,并利用俄罗斯作为他们自己问题的替罪羊。
普京指责西方领导人试图重启冷战并限制俄罗斯的发展。他寻求让俄罗斯在与美国和其他大国平等的基础上建立世界秩序,并在某些方面试图重建一个帝国。
戈尔巴乔夫有时会屈服于西方的压力。在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1987年在柏林墙的一次演讲中恳求他“推倒这堵墙”两年后,戈尔巴乔夫通过不干预东欧的民粹主义反共革命间接地做到了这一点。随之而来的是铁幕的落下和冷战的结束。
在国内,戈尔巴乔夫推出了两项全面而引人注目的政策——开放和改革,即对苏联社会的重组。以前的禁忌话题现在可以在文学、新闻媒体和整个社会中讨论。他进行了经济改革,允许私营企业摆脱国营经济。
戈尔巴乔夫还放松了可怕的警察国家治理方式,他释放了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Alexander Solzhenitsyn)和安德烈.萨哈罗夫(Andrei Sakharov)等政治犯,结束了共产党对政治权力的垄断。更自由的外国旅行、移民和宗教仪式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普京已经偏离了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他专注于恢复旧秩序和重建警察国家。对异见人士的镇压日益严厉,包括监禁批评者,普京称他们是叛徒和极端分子,不允许将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特殊军事行动”称为战争。普京认为一些批评者是俄罗斯敌人的外资合作者。
在寻求控制权的过程中,普京关闭了独立的新闻机构,并取缔了人权和人道主义组织。他要求完全忠于国家,并强调传统的俄罗斯家庭、宗教和民族主义信条。
戈尔巴乔夫的领导也不是完美的。他的自由政策也是良莠参差的,例如1991年苏联对其波罗的海卫星国立陶宛的独立运动进行了血腥镇压,以及对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灾难的早期掩盖企图。
但是到了1988年,戈尔巴乔夫意识到试图掩盖坏事是行不通的,因此,当1988年12月另一个卫星国亚美尼亚发生大地震时,他向国际紧急援助开放了边界,并允许对地震的破坏进行透明化报导。
在阿富汗作战近十年后,戈尔巴乔夫于1989年下令苏联军队撤军,与美国等国签订多项军控和裁军协议,帮助结束了冷战。由于这些努力,他于1990年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
但在国内,戈尔巴乔夫的经济改革并不顺利。将工业从国家控制中解放出来,但是私营企业过快而随意地发展也造成了食品和消费品的普遍短缺,同时加剧了腐败,并催生了寡头阶层。
苏联内部蓬勃发展的独立运动和其它问题激怒了共产党的强硬派,他们在1991年8月对戈尔巴乔夫发动了政变,进一步削弱了戈尔巴乔夫对权力的控制,并导致他在四个月后辞职。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许多人认为戈尔巴乔夫给他们留下的承诺是失信、希望破灭和一个软弱、受辱的国家。
有这种感觉的人是普京。对普京来说,戈尔巴乔夫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错误的。最大的是苏联的解体,普京称之为“本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
苏联不被尊重、被打败并被打成碎片——变成了15个国家。对普京来说,这也有他个人的感受——作为一名驻扎在东德的克格勃官员,普京惊恐地看着大批人群上演的民众起义,导致了柏林墙的拆除和德国统一,那些民众起义有一次还围攻了他在德累斯顿的克格勃办公室。
时至今日,普京对国家威胁和民众革命的看法影响了他的外交政策和对西方的深深不信任。这些看法让他做出了在2月24日入侵乌克兰的决定。
作为对乌克兰战争的一个理由,普京认为美国违背了对戈尔巴乔夫的承诺——一个假定的1990年承诺,即北约不会扩展到东欧。美国官员否认做出这样的承诺,但普京认为北约的扩张,特别是邻国乌克兰要加入北约的前景,对俄罗斯构成了生存威胁。
批评人士称,普京歪曲事实,无视当地人民的情绪而声称乌克兰人希望从基辅政府手中解放出来并与莫斯科结盟。
普京还开始大力推进俄罗斯军事实力的现代化和扩张,放弃了戈尔巴乔夫同意的军备控制协议。
普京在乌克兰的战争、他的侵犯人权行为以及2014年对乌克兰克里米亚半岛的吞并引发了大规模的国际制裁,这些制裁也在扭转戈尔巴乔夫促成的与国际时候的文化和经济联系。俄罗斯现在只有少数盟友,基本是孤立的。
虽然人们可能认为戈尔巴乔夫会更加批评普京,但戈尔巴乔夫确实也谴责了北约东扩,并认为西方搞砸了冷战结束提供的机会,他甚至也支持普京吞并克里米亚。
但在更多的方面,戈尔巴乔夫和普京这两位领导人之间的历史书挡相距甚远。
在戈尔巴乔夫上台之前,里根在1983年将俄罗斯称为“邪恶帝国”。五年后,里根在与戈尔巴乔夫的一次峰会上撤回了这一称呼。
快进到今天时,现任美国总统拜登称普京为“杀手”、“屠夫”和“无法继续掌权”的“战犯”。普京要求拜登道歉,拜登还没有收回这些说法。
戈尔巴乔夫帮助结束的冷战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