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2021年6月《苹果日报》被迫停刊，香港市民到壹传媒大楼外举起手机灯和《苹果日报》标志以示支持。（Getty Images）
【看中国2024年8月22日讯】（看中国记者李怀橘综合报导）香港记者协会（记协）20日公布最新的“新闻自由指数”调查，结果只有25分，创下2013年展开此项调查以来的最低分。有记者形容香港传媒业进入一个“死寂阶段”。那么香港人如何在极权社会中生存呢？有学者提出哈维尔的两个理论，认为这是“非暴力”解体中共的关键。
香港传媒大陆化 进入“死寂阶段”
有56年历史的记协2013年开始进行每年一度的“新闻自由指数”调查，今年3月至5月期间，正值《基本法》23条完成立法前后，记协委讬香港民意研究所分别向1007名公众，以及251名新闻从业员进行随机电话访问及调查。评分创下2013年有调查以来的新低，只有25分。有92%新闻从业员认为，23条立法对新闻自由损害大。
记协主席郑嘉如坦言，23条立法后，大部份新闻工作者都会加倍小心，部份媒体更加跟随官方的建议发稿，本港新闻业有大陆化趋势，“不太听话”的媒体所剩不多。
《光传媒》访问了三位在不同媒体、拥有不同年资的现职记者。化名为Ring的资深报章记者表示，切身感受到传媒正受到不同形式的限制，对此他深感忧虑，形容香港传媒业进入一个“死寂阶段”，又指不少政府关心的“核心议题”报道，都会被官方“验尸咁验”。
在报道与“中央有关”、“人大两会”或“23条立法”相关题材的新闻，需要额外小心。他举例，各大媒体曾广泛报道一宗“港区全国人大代表失言事件”，即使报道只引述该人大代表的说话，也收到“中联办”致电了解事件，不少传媒最后需要将报道“下架”或“另作处理”。
自由身记者P表示，曾在报章撰写有关“鹅颈桥打小人”的报道，有市民指“唔敢打啲官，一阵有警察行过可能会拉你，你知而家系咁啦”，但最后整个访问被抽起，报道只剩下“打小人”婆婆说“无乜人打官，因为李家超做得好”。
她认为，政府施压目的就是要达到“全民自我审查”效果，这会使媒体将报道内容调整到“最为稳妥的位置”。比如，不少媒体避免提及反修例运动引发当局强推《国安法》，直接以“社会形势风高浪急”替代。她担心，媒体的底线会因此不断退缩。
年轻记者Sam直言，访问海外的流亡政治人物是“掂都唔会掂”的题材，若要写反修例相关的报道就会用“Soft News”的角度，尽量以事实或找权威的学者评论，作为报道基础 。
他又指出，记者无法在记者会现场提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只能照读公司提供的问题。此外，记者在撰写政治新闻时，若有“监察政府”的角度，往往会被要求“写短啲”、“摆后面”。
“无权者的权力”和“反政治的政治”
讽刺的是，近年香港出现的现象，已故捷克总统哈维尔一早已经预见。他这样形容，“秩序建立了，但代价是精神的麻木、心灵的寂灭，表面的安定取得了，但代价是社会的精神和道德危机。人们匆匆放弃昨天还拒绝放弃的立场，社会良知昨天还认为不好的事，今天便被理解，明天就被视为理所当然，后天就成了楷模。”
其实，哈维尔讲述的是一个社会从自由走向极权的情况。海外学者章天亮介绍说，哈维尔还提到两个概念，一个是“无权者的权力”，一个是“反政治的政治”，前者研究了没有权力的升斗小民的权力，后者阐述了在一个极权社会“躺平、不参与政治”的本身已经是一种政治表态，对现行体制的一种蔑视。
哈维尔认为，当你不歌颂它，不拥护它时，你已经站在极权的对立面，成为反极权的人。
哈维尔的故事从一个菜档老板开始，该老板在其店前挂了印有“全世界工人联合起来！”的横幅。老板并非真正拥护共产党，为何要悬挂这一横幅呢？
哈维尔认为，横幅来自于政权，即使未必认同横幅内容，老板也不得不挂。这样就可以向无处不在的监视者和政权摆个姿态，证明他服从党的领导。进而希望政府不要再滋扰他，让他的商店可以正常经营，让他过上平安的日子。
也就是说，出于恐惧，菜档老板不得不臣服于极权。事实上，极权社会的百姓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恐惧而不得不隐藏真实的自我。
如何破除恐惧？哈维尔提出“活在真实中”。他写道，“假如社会支柱在谎言中生活，那么在真话中生活必然成为最根本的威胁。正因为如此，这种罪行受到的惩罚比任何其他罪行更严厉。说真话，按照人的本性或良心说话行事，这对极权主义是极其可怕的事。”
比如教师、学者坚持教授真相，记者坚持报导真相，画家、歌手坚持自由创作，众人不平则鸣，对抗极权不必假手于人，每个人都可以在其岗位上守护真相。因此“说真话”就是每一位“无权者的权力”，其力量如《皇帝新衣》中喊出国王没有穿衣服的小男孩，引发社会共鸣，得到所有人道义上的支持。
哈维尔认为，“时机一旦成熟，一个赤手空拳的平民百姓就能解除一个整师的武装。”
解体中共的非暴力运动
章天亮认为，如果真话深入人心，得到广泛人民的认可，那么极权的末日也即将到来。解体中共需要的就是这种“非暴力运动”。“因为以暴力对抗中共，我们肯定不会成功，因为我们掌握的武力和中共是不对等的。”
那么，“真相”就是非暴力运动中的“武器”。在白色恐怖之中坚守真相，就是每一个“无权者”最大的力量。“讲真话是大家道德感的复苏，勇气的复苏，与每个人内心的良知产生共鸣。”当越来越多人开始活在真相中，开始厌恶中共时，中共这个体制自然就解体了。
此外，他亦认为，很多社会规律，如经济规律，都是中共无法左右的，即使某些刺激政策有短暂效果，也不会长久。因此中共一定会输给“市场”，因为市场就是“人心”的反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