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回家去看兒子。13歲的侄女問我:「叔叔,你知道美國被炸了嗎?」
「知道!這是一場很不幸的悲劇。」
「可是,我們老師說這是美國罪有應得。誰讓它炸我們的大使館、還撞落我們的飛機呢?」侄女的話讓我吃驚,並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突然意識到「怨怨相報」的民族劣根性,已經根植到她幼小的心靈裡,要想清除已經太晚了。
「好吧!就算你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美國確實很壞,難道就可以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襲擊無辜的平民嗎?你要知道,世貿大樓裡有5萬多人正在工作。他們來自世界各地。其中也有不少中國人。他們都有父母妻兒。如果說中國大使館被炸時,死者的親人很痛苦,難道那5萬名死難者的親人就不痛苦嗎?」我儘可能心平氣和地說道。同樣的話,我已向周圍的年輕同事說了不下10次。我想告訴侄女,任何一種暴力,都是暴力。任何一種流血,都是流血。在那上面附加的所有正義或邪惡的屬性,都是人類的恥辱。
「我知道。但是我們老師說,那是美國人應付的代價。」侄女已經開始思索生命的意義,但是,要馬上驅逐她內心深處的魔鬼,卻非一時半會能做到。
「事實上,恐怖份子挑戰的是整個人類的尊嚴。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才不管殺的是美國人、還是中國人呢!在撞向世貿大樓的飛機上,就有一對中國老年夫婦。他們到美國去看望剛剛出生的外孫,由於恐怖份子的襲擊,他們永遠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外孫了。」
「真的嗎?我們老師為什麼沒有講呢?」侄女很吃驚。飛機上還有兩名中國人的事,她顯然是現在才第一次聽到的。事實上,不光是她的老師瞞和騙,甚至整個媒體都在瞞和騙,對飛機上有兩名中國人的事實,主流媒體都沒有報導。為了與政府的聲音保持一致,他們不敢公然讚美恐怖份子。但是,他們出臺的一些貌似公正的所謂分析文章,其實骨子裡透露給讀者的是這樣一些信息:這次襲擊是美國的對外政策引起的,是弱小民族對霸權主義的反抗,因此,雖然災難的死難者值得同情,但是美國政府更要反思。
在這次事件中,表現最惡劣的是Sina。在其BBS論壇上,90%以上是幸災樂禍的聲音。據說,這是BBS網管刻意篩選的結果。我試著往裡灌一些比較理智的水,果然很快就被刪除了。我不禁要問,Sina,你到底想鼓動什麼?
網際網路的發明是人類的一大創舉。但是,如果這一先進工具被一幫邪惡之徒掌控,它給文明世界帶來的災難也是毀滅性的。很顯然,Sina在積極傳播仇恨和暴力。它已經成功地讓這個不斷地在仇恨與殺戮中行進的民族,變成恐怖份子滋生的溫床。正如尼採說的「如果人的心靈被邪惡席捲而過,那麼他對任何人類的聲音都會充耳不聞。誰被魔鬼那樣深深地凝望過,他就永遠被灼瞎了雙眼。」
Sina正是這樣一個魔鬼。
同樣是網際網路,在德國網上的論壇裡,有一個馬甲叫「歐洲聯軍」的人發言,說什麼「把中東那塊噁心的角落掃蕩踏平」,馬上遭到100多條回貼譴責他的非理性。這種理性,是民族成熟的標誌。
我曾經為自已的黑頭髮、黃皮膚而驕傲。我曾經以為中華民族是世界上是最優秀的民族。但是,這個民族的集體偏執,只令我感到羞恥。
這是一個不幸的民族。如果不能盡快成熟起來,她將被自已的非理性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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