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共駐墨爾本領事館門前的燭光晚會上,著名法學家袁紅兵教授發言時講到:中共邪惡政權槍殺天安門學生已經十七年了.自八九年起,海外民運人士每年都要到中共駐各國使領事館門前舉辦燭光晚會,表達他們對無辜受難的者的哀思,對中共暴政的譴責和抗議.鄧小平曾揚言:殺二十萬人命,保中共政權二十年.但我不希望在」六四」二十週年的時候,我們再來中共領事館門前,而是到中國,到天安門廣場公開悼念那些為中國的自由民主而捐軀的死難者.
也許是受袁紅兵教授發言的感染,後面又有人將袁紅兵教授的希望,變成似乎是必然的斷言:中共政權就要垮臺,最遲到2008年!因為中國已經是熔岩焰滾滾,火山隨時可能爆發…….
事後,有一位已經多年沒有參加六四燭光晚會的朋友與我交談:看那位先生信誓旦旦,難道中國的民主前途真的那麼樂觀?六四發生後的前幾年,我和朋友們每年都來領事館門前,但後來人們拿到身份,大多數人就不來了.更有些所謂民運的領袖搖身一變,竟成了中共的座上客.我感到很灰心,也很悲哀.我也就再沒有堅持下來.其實,我的心中有桿秤.誰是誰非,誰好誰壞,我心裏一清二楚.我雖然沒有來這裡悼念六四死難者,但心中還是希望他們的冤魂早日昭雪,中國人民早日自由民主.這兩年,我看到你們踏踏實實,是真在搞民運,所以就來表示支持,也是對六四死難者表達我的良知.至於民主何時在中國實現,我覺得還有很大距離,不是三五年就能實現的.
當時,我向這位朋友表示:我對中國的自由和民主是充滿信心,非常樂觀的.但對那位先生毫無根據的斷言民主很快就要到來又是持保留態度的.民主一定能實現,這是勿庸置疑的.時間早晚並不很重要,也是難以預料,難以想像的.也許就在明天,也許會有較長的一段時間.最重要的就是看民運人士如何去做,以及中國民主的實現要付出多麼大的代價.如果中共統治集團頑固不化始終堅持專制獨裁,人民被逼造反,人頭落地,鮮血橫流則難以避免; 如果中共統治集團肯順民心,主動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真正推行民主,則不必付出很大的代價就可以使我們中國融入民主的潮流,步入世界民主強國之林.
我還向這位朋友說,民主是大家的事.中國的民主,是全體中國人民的共同事業,而不是我們民運人士的個人之事或少數人的事業.中國民運需要廣大中國人民共同參與.只要大多數中國人敢於站出來公開向中共專制政權要求民主和自由,中共就不得不考慮作出讓步,就不得不逐步答應人民的正當要求,最終在中國大地真正建立一個自由民主法制的憲政民主國家.
我又針對這位朋友因看不慣某些所謂民運領袖過去的某些不良表現而對中國民主的前途表示的悲觀說到:我們堅持搞民運,是因為我們的民運理念,或者說是我們堅信中國一定會實現自由民主.所以,我們從事民運,並不是為了某個人,也不必看某個人或某些人的表現如何?自己認為正確正當正義的,就積極主動,不遺餘力地去作;他人作的好,我們也同樣合作,支持;那些自以為是,懷有個人目的,遲早會被人識破被淘汰掉,或中途自動落伍掉隊者,也是正常的.我們為全中國人民從事民運,自己做好自己認為應該做的就是了,不必在意他人如何.
我接著說:我們華人中有很多人總習慣看他人,不習慣或不善於自己獨立思考,獨自判斷,自作決定.這樣一來,就很不容易擺脫我們心中的偉人情結或者說是領袖情結.對民運人物,我們希望他們道德高尚,才華出眾,可以取江澤民胡錦濤之類而代之.看不到,就失望;對中共,我們還是一再夢想包青天或戈爾巴喬夫式的人物出現,夢破滅,空悲嘆.以上兩種心態,都是不健康的.民主,本來就是大家共同討論,共同協商,共同妥協,共同同意,共同遵守.沒有誰一貫偉光正,高大全;也絕對不是一些人總要代表領導另一些人.因此,仰賴偉人或領袖的領導而實現民主的思想,實際還停留在封建迷信的階段.崇拜迷信某個人,實在是很危險的事.因為按基督教的說法,人人都有罪.故不應該仰賴任何人.三權分立的民主制度正是在人人皆罪人的觀念下得以確立的.明白了這個道理,我們就不會因某些民運人物的問題而動搖對中國民主前途的信心.
與朋友的一席交談,更使我聯想到六月四日下午我們在博士山舉辦的」中國民主路在何方」討論會上的情形.會上,中國民主陣線副主席粱友燦,本人和澳洲華文作家吳建國先生分別就全球首界支持中國和亞洲民主大會及中國社會現狀作了介紹後,大家圍坐一起,就中國的民主之路進行了廣泛探討.從余王事件到基督徒參與政治,從宗教信仰到社會政治的關係,從大紀元推出九評,引起退黨潮到法輪功學員對政治的認識和參與等等.儘管大家的意見不同,但人人相互尊重,沒有人斥責或強迫他人接受自己的觀念.這樣的民主氛圍,令我備感欣慰.我在中國大陸的骨肉同胞啊,什麼時候才可像我們這樣自由表達自己的意見?!
欣慰的同時,我又有些美中不足的感覺.因為我們中的某些人的觀點,我實在不敢苟同,並為他們被毒化而不覺憂心如焚.過去,曾有基督徒朋友指責我從事民運活動;今次,又有個別被逼迫且曾多年與我們民運人士親密合作共同為中國人民的自由民主法制和人權而英勇同中共政權抗爭的法輪功學員聲稱他們不參與政治.這是他們的初衷還是受人影響?到底宗教與政治是什麼樣的關係?二者可以截然分開嗎?馬丁路得所倡導的」政教分離」,是政權與教權的分離還是政治與宗教的分離?在中國的佛教,道教,儒教等,無論過去或現在,是否與政治毫無關係?中共政權不正是一方面批判宗教是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政治工具,一方面又把中國的各個宗教團體都統統貼上愛國的標籤並當作其利用的工具?對不服從中共政權,不願當其工具的宗教組織或個人,中共又是何等殘暴的鎮壓?難道不服從暴力邪惡政權而堅守自己的信仰本身不就是政治嗎?兩千年來,成千上萬的基督徒遵循聖經」順從神,不順從人,是應當的」(徒5:29)教導,為持守基督真理而殉道難道也錯了?美國的馬丁路得金牧師領導的人權運動,英甘地聖雄領導的印度獨立運動,南非大主教徒圖領導的南非民權運動,難道不都是宗教界信徒廣泛參加的反對專制獨裁,非法腐敗政權的正義行動?誰又能以信徒不能參與政治的藉口而否定他們對人類社會發展的卓越貢獻?
中國應該實行民主,中國人民也和世界人民一樣知道民主制度是人類迄今為止最先進合理的一種政治制度.關鍵是我們有沒有找到開啟中國民主大門的鑰匙?我們是不是只學到西方民主國家的一些皮毛,還沒有真正學到民主的精髓?大家站在民主大門口外互爭是非,卻沒有為怎樣進入民主大門之內達成共識?或者因誰先進入民主之門而爭論不休.這一方面需要我們一切嚮往自由民主的人士認真深入地學習西方民主國家的經驗;另一方面,在我們學會謙卑和尊重他人之後,盡快就中國憲政民主中的主要議題達成共識.這樣,我們就不會再彷徨徘徊於中國民主大門之外,或因爭先恐後而打得頭破血流.西方民主國家的經驗證明,盡快簽署一部大家共同同意的憲法(草案),凝聚國人共識,這就是我們開啟中國民主大門的鑰匙.
我也真不希望再來中共領事館門前紀念六四.因為我希望早日回到祖國並由國家的最高立法機關確定六四為國殤日.但看到我們這些反專制獨裁的人群之中,竟是如此參次不齊,就又開始矛盾起來.假如中共政權明天後日真的垮臺,我們能否和平理性智慧地很快恢復社會秩序?能否使民主憲政國家順利實現?這是很多人曾問過我的一個問題.我也曾用相信人民會選出最適合的政黨執政,最好的人當總統來回答.我今天的問題是,中共會怎樣垮臺,到大選進行前的這段時間會有多長,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真值得人們深思!
中共以中國人民文化素質低,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不適合中國的國情,中國要實行社會主義民主等藉口說中國還不適合實行民主制度.他們還說,如果現在就在中國施行西方式民主,中國就會大亂特亂,從而讓中國人民乖乖接受其統治.中共的這種欺騙,愚弄和詭辯,什麼時候不再有市場和影響,大概就是中國民主實現之日吧?
我再一次自己問自己:何日不再來?!
2006-6-7(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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