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病人的噩夢就開始了，當然他們也並不知情。
我就是改制後的坐門診，我們的工資可沒報紙上說的那麼高，如果效益好的月份拿950元。沒辦法不會別的，也只能做這行。我是在江蘇沿海地區，人均收入都15000元，我數學不好，也不知那數字是誰算的。我本來挺講醫德的，但現在可沒辦法，效益不好老闆可要炒魷魚的。
我得創效益啊！來病人了，首先把衛生院所有的檢查項目管他需要不需要，盡量檢查一遍，檢查費利潤較高，先來點效益。病人也不會嫌檢查多的，因為老闆已經有過約定，凡是來檢查的都必須有病。各個輔助科室總會把某些數據調高一點，他查出病了，也就當然不會認為那些不是不必要的了。沒病可以說得了點輕的，輕的那可得說重一點，否則他不肯住院，我們的住院率是必須完成的。即使不住，經這一嚇，底下多開點藥，那他也願意掏錢一點。
不過開藥我們可是老闆有要求的，必須開點差價大而本院有藥店又買不著的，至於那藥跟他的病搭不搭界，那也不用操心，多開一點，其中只要有一種有用的就行。說實話我也不想那麼幹，但我要吃飯哪？
不過我跟他們比起來這還不算什麼？我有位老闆常表揚的同事，招數更高。他能把囊腫說成腫瘤，後來還化療，老闆多次表揚，給紅包。
但是這樣我們並沒有提高收入，老闆知道我們不會別的，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分工作，也就維持我改制前的原收入950元，輿論界在對我們這行口誅筆伐的時候，不知想過沒有我是低收入人群，我們好像心黑，但沒有給我們自己帶來什麼，我們連小康也算不上。
不過有一點我是深信的，醫療改制將越改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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